第二天的新风町被晨雾滤成淡金色,警所一科的审讯室里,冷光灯的光线在合金墙面上折出细长的光斑,落在影佐浦也——此刻被重型拘束带固定在审讯椅上的男人左眉骨的刀疤上。这道疤痕像被淬火的铁丝,在光线下泛着青灰色,左腰枪伤敷料渗出的血渍已凝固成暗褐,与椅面的铁锈印连成一片。
牧风翔子推门时,战术靴底的纹路碾过地面的金属碎屑,发出“沙沙”声。她将一个证物袋放在桌上,袋中是块2560年云林町纵火案现场提取的异形焊片,边缘的鱼鳞状焊痕在光线下清晰可见。“火灾科的加密档案里,这份焊片的光谱分析被标为‘无关物证’,”她的指尖点在焊片内侧的微雕符号上,“但我们找到当年负责焊接的工匠,他说这种‘双弧焊’是迈奥尔杰组织‘赤月’的独门手法——你在2560年根本没学过这种工艺,这不是你焊的。”
影佐浦也的指节猛地攥紧,拘束带的压力传感器发出细微蜂鸣。三水洋子这时从证物箱里取出个锈蚀的量规,刻度上还沾着几星焦黑的金属屑。“在你云林町旧居的机床抽屉里找到的,”她用镊子夹起屑末,“成分与纵火案现场的助燃剂容器金属一致,但量规的出厂编号显示,它在2560年8月就已报废——是有人在火灾后把它塞进你抽屉的。”
量规的锈迹在桌面上晕开,影佐浦也的喉结滚动了两下。高云苗子调出全息屏上的动作捕捉图,画面是2560年火灾科监控中“拒捕”场景的三维重建:“你的右臂摆动轨迹有明显的折线,”她指向重建模型的肩关节,“内旋角度突然从30度增至75度,这是被人从左侧用钢管别住腋下的特征——你不是在挥斧伤人,是被强行扭转手臂。”
“影佐浦也。”原也浦林警部补推门而入,手里的卷宗袋上印着“云林町火灾科密档”,“我们找到了当年的报案人,他说有个穿黑西装的人给他塞了张芯片,让他‘指认左眉带疤的男人’。”他将录音笔放在桌上,录音笔里报案人对原也浦林警部补道“黑西装男左胸有蛇形徽章,“与迈奥尔杰组织的标识完全吻合。”
影佐浦也的肩膀突然一颤,刀疤下的皮肤涨得通红。“他们闯进我修焊机的车间时,”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的钢管,“‘赤月’拿着我妹妹的透析记录,说只要顶下纵火案,就继续支付治疗费。他给我看了段视频,妹妹躺在病床上,监护仪的警报声像针一样扎耳朵……”他突然咬住嘴唇,“2560年11月21日,火灾科的通缉令贴满云林町,我在桥洞躲了六天,是‘赤月’找到我,说加入组织就能保妹妹安全——我没得选。”
小林凤雪抱着终端机走进来,屏幕上是段解密的加密通讯,2560年11月26日“赤月”发给总部的消息赫然在目:“影佐已绑定,云林町痕迹清除,接入锻造线。”她放大代码,“‘锻造线’就是贝浦尔林路的工厂,你所谓的‘加入’,不过是被绑架的开始。”她调出医院缴费记录,账户户主是“TRVGIOPADHJKT精密器械株式会社”,资金链末端指向迈奥尔杰,“他们用此账户支付你妹妹的费用,就是为了切断痕迹。”
影佐浦也的拳头砸在扶手上,金属震颤声里混着呜咽。“迈奥尔杰总部分部在新风町一番目希奇拉尔巷卡拉贝希街贝浦尔林路,废弃铁制品加工厂。”他的声音突然平静,“这里的锻造车间地下有层密室,入口在三号天车轨道下方——但我不会说里面有多少人,用什么武器。”他顿了顿,左眉的刀疤微微抽动,“我只会说密室的通风管有处焊接薄弱点,是我2561年3月故意留的,用液压剪能剪开。”
中午的贝浦尔林路,雾散后阳光在废弃工厂的铁皮屋顶上投下刺眼的光斑。牧风翔子四人分成两组试探,原也浦林在三公里外的指挥车协调:
高云苗子趴在东侧的废弃信号塔顶端,AWM2的瞄准镜锁定主楼三层窗口。“窗口有防窥玻璃,”她对着加密耳麦低语,镜中能看到玻璃后移动的黑影,“手持长条形设备,长度约1.2米,外形符合高频金属探测器特征,不是电磁武器。三层有三个移动热源,步频均匀每14步停顿一次,巡逻路线呈三角形。”
三水洋子蹲在南侧围墙外的杂树林里,指尖捏着块从墙根捡起的金属碎屑,放在战术手环的光谱仪上。“是镍钛记忆合金,”她看着分析结果,“晶体结构显示经过900℃淬火——厂区里有高温锻造设备,正在加工特种零件。墙根的泥土里埋着光纤震动传感器,直径0.2毫米,但接口氧化导致灵敏度下降35%。”
小林凤雪坐在伪装成电力抢修车的设备里,指尖在全息键盘上翻飞。“他们的内部通讯用了‘铁幕-9’加密协议,”她调出解密的片段,“提到‘昼间换岗时间12时30分,夜间22时30分’,换岗时外围监控会关闭100秒。信号中金属撞击声的频率与600吨液压机一致,核心区在液压机下方的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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