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凹痕很新。”小林用手电照向深处,光柱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最多不超过半年,肯定有人来过。”他突然指着暗道入口的泥土,“师父,这是蛇的粪便,银灰色的,和我们在酒厂发现的蛇鳞成分一致。”
陈轩钻进暗道时,闻到了股熟悉的气味——是伪古堂仿品上的化学做旧剂味,但更浓,还混着铜锈的腥气。爬了约莫十米,前方突然透出微光,暗道尽头是间丈许见方的石室,石室中央摆着个半埋在土里的青铜鼎,鼎耳已经断了一只,底部刻着完整的“玄”字。
“是真的!”小林惊喜地扑过去,却被陈轩拉住。玄鉴镜照在鼎上,镜面泛起灰光,鼎身竟浮现出“丁丑年仿”的字样——去年的干支。但鼎下的泥土里,却透出极淡的青光,像有什么东西埋在下面。
陈轩让小林帮忙挖开泥土,底下露出块青石板,板上刻着和玄鉴镜星图完全吻合的图案。他将镜面贴在石板上,星图的光点与石板的刻痕一一对应,石室的地面突然震动起来,从中间裂开条缝隙,露出道通往更深处的石阶。
石阶两侧的墙壁上,挂着十几个陶罐,罐口封着的红布上都盖着“玄山氏藏”的印鉴。陈轩打开最上面的陶罐,里面装着的不是文物,是叠得整齐的账本,第一页就写着“伪古堂制假名录”,记录着近五年来仿造的三百多件文物,每件都标注着“仿自某藏”“破绽在某处在”。
“原来他们一直在系统地仿造玄山氏的藏品。”小林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画着个蛇形标记,旁边写着“守业后人,知秘道”,“这说的是柴念祖?”
陈轩没说话,只是继续往下走。石阶尽头的石室更大,正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个铜匣,匣锁是蛇形机关,蛇眼嵌着两颗暗红色的珠子。他刚要伸手触碰,石室入口突然传来响动,柴念祖举着把柴刀冲了进来,帽檐下的脸满是冷汗:“别碰那个!那是李默设的陷阱!”
话音未落,石室的石门“哐当”一声关上了。李默的声音从石壁后的扩音器传来:“柴念祖,把星图交出来,不然你们都得死在这儿。”石壁上突然出现十几个小孔,丝丝缕缕的青烟冒了出来,带着刺鼻的气味。
“是迷烟!”陈轩立刻用玄鉴镜照向小孔,镜面的青光竟将烟雾挡在了外面。他这才发现,玄鉴镜的边缘刻着层极薄的金属网,能过滤有毒气体——这是玄山氏早就设计好的防护。
柴念祖扔掉柴刀,瘫坐在地:“那铜匣里根本不是星图,是炸弹。我爹当年就是发现了他们的制假窝点,才被他们害死的。”他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半张残破的地图,“真正的星图在这儿,我爹临死前藏在窑神的肚子里,说只有玄鉴镜能让它显形。”
陈轩接过地图,在玄鉴镜下,空白处渐渐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小字,记录着玄山氏藏在全国的二十处宝地,每处都标注着“信物”——邙山是青铜鼎,瓷都是汝窑片,京城是字画,陕西是秦权……而最后一处,标注着“玄鉴镜为钥”。
“原来玄鉴镜不只是鉴宝的,还是打开所有藏宝地的钥匙。”陈轩忽然明白,“李默要的不是星图,是能鉴别所有藏品的方法,这样他的仿品才能以假乱真。”
这时,铜匣突然发出“滴答”声。柴念祖脸色骤变:“快躲开!那蛇眼的珠子是引信!”陈轩猛地将玄鉴镜扣在铜匣上,镜面的青光瞬间包裹住铜匣,引信的火花“滋”地灭了。蛇形锁的机关竟在青光中弹开了,里面没有炸弹,只有块刻着“玄山氏”的印章,印泥里混着的矿物粉末,与陈轩师父玉牌上的密纹成分完全一致。
“这是玄山氏的真印。”陈轩拿起印章,“李默想仿造这个,却不知道印泥里的矿物只能从邙山深处采得。”他突然想起师父临终前说的话:“真东西不怕藏,就怕识货的人藏着私心。”
石门被警方撬开时,李默已经带着手下跑了,但石壁上的扩音器还在响,反复播放着他的话:“你们找不到所有藏品的,我已经派人去陕西了……”
陈轩看着星图上“陕西秦权”的标注,知道下一站该去哪里了。柴念祖捧着父亲的账本,突然跪下给陈轩磕了个头:“我想加入你们,把这些仿品都找出来,还我爹一个清白。”
陈轩扶起他,将玄鉴镜的青光投向石室的墙壁。在光线下,墙壁上渐渐显露出玄山氏刻的字:“辨伪易,守真难,传承在人,不在物。”
离开窑址时,晨雾已经散了。昌江的水面上,朝阳正挣脱云层,把金光洒在龙窑的窑顶,那些野菊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无数双见证了百年秘密的眼睛。陈轩知道,寻找的路还很长,但只要玄鉴镜还在,只要有人愿意守护真与假的边界,这份传承就永远不会断。
第1044章:窑底迷局
陈轩站在落马桥窑的龙窑入口时,晨露刚被第一缕阳光蒸成薄雾。青灰色的窑砖上爬满了地衣,像给这条卧在山坡上的“巨蟒”披了件斑驳的外衣。窑口左侧的石壁上,凿着个模糊的蛇形凹槽,凹槽里嵌着几粒暗红色的陶土——与玄鉴镜镜面星图“蛇星”位置的光斑颜色,竟是惊人地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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