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锦盒的瞬间,连见惯了珍品的陈轩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里面静静躺着一件官窑贯耳瓶,比昨天找到的那件完整得多,瓶身釉色如雨后的天空,泛着淡淡的天青色,瓶口的“紫口”和足底的“铁足”浑然天成。最神奇的是,瓶身上的冰裂纹路里,竟嵌着细碎的金色光点,在阳光下流转不定。
“这是……‘金嵌冰裂’?”陈轩拿出《辨瓷手记》翻到某一页,玄山氏在笔记里记载,宋代官窑曾尝试在釉料中混入赤金粉末,烧制出的瓷器裂纹会呈现金色,但因工艺复杂,仅试制了三件就停了,后世都以为这种瓷器只存在于传说中。
他举起玄鉴镜照向瓶身,镜面星图突然剧烈旋转起来,无数光点汇入瓶身的金纹中,原本模糊的星图竟变得清晰无比,在镜面上组成了一幅完整的星图——正是北宋汴京的星空。而在星图中央,有一颗最亮的星,旁边标注着两个字:“艮岳”。
“艮岳是宋徽宗建的皇家园林,当年藏了无数奇珍异宝。”小林突然想起刚看过的史料,“难道玄山氏的下一处藏宝地,和艮岳有关?”
陈轩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几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正站在不远处,为首的那人脸上有一道疤,正是伪古堂的余党老三——昨天在古窑区被他们甩开的家伙。
“陈老板,真是巧啊。”老三舔了舔嘴唇,目光死死盯着锦盒里的贯耳瓶,“这东西,好像不是你们该拿的吧?”他身后的人慢慢围了上来,手里隐约露出铁棍的轮廓。
陈轩不动声色地将锦盒递给小林,低声道:“往考古队那边跑,我断后。”同时悄悄按下了口袋里的报警器——那是出发前和当地警方约定好的信号。
老三见状,挥手道:“抓住他们!”几个人立刻扑了上来。陈轩侧身躲过一人的拳头,顺手抓起地上的一块窑砖,反手拍在另一人的胳膊上。他虽然不擅长打斗,但常年摆弄古玩练就的眼力和手劲,对付这几个混混倒也绰绰有余。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警笛声。老三脸色一变,骂了句脏话:“撤!”带着人慌忙钻进旁边的树林。
小林抱着锦盒跑回来,看着警灯闪烁的方向,吐了吐舌头:“师父,您这报警器真是及时。”
陈轩捡起掉在地上的玄鉴镜,镜面的星图已经恢复原状,但“艮岳”二字却像是刻在了镜面上,清晰可见。他望着贯耳瓶上流转的金纹,轻声道:“看来,我们得去一趟开封了。”
雨又开始下了起来,落在官窑瓶的釉面上,凝成一颗颗晶莹的水珠,顺着冰裂纹缓缓滑落,像是时光在器物上留下的泪痕。陈轩知道,这不仅是一件稀世珍品,更是玄山氏留下的又一条线索,指引着他们去揭开更多关于传承与守护的秘密。
第1064章:艮岳残石的指引
警车的红蓝灯光在雨幕中渐远,陈轩蹲下身,用软布仔细擦拭着贯耳瓶上的泥点。瓶身的冰裂纹里,那些细碎的金芒在阴雨天依旧流转,仿佛有生命般微微搏动。小林正对着玄鉴镜出神,镜面中央的“艮岳”二字在雨光反射下,竟透出淡淡的朱砂色。
“师父,您看这字。”小林把镜面转向陈轩,“刚才还是黑色,现在怎么变红了?”
陈轩接过镜子细看,星图边缘不知何时多了几行小字,是玄山氏特有的瘦金体:“艮岳石骨,藏于汴梁,墨痕为记,瓦当为凭。”他忽然想起《辨瓷手记》最后几页的空白处,似乎有过用指甲划出的浅痕,当时以为是无意为之,现在想来或许藏着深意。
“先回住处。”陈轩将贯耳瓶小心放进锦盒,“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正好研究下玄山氏留下的线索。”
租住的老宅院是间典型的徽派建筑,天井里积着雨水,倒映着马头墙的剪影。陈轩把《辨瓷手记》铺在八仙桌上,取来一支银簪,蘸了点清水沿纸面划痕轻轻勾勒。随着水痕蔓延,那些看似杂乱的划痕渐渐连成一片——竟是一幅简化的开封城地图,图中标注的“艮岳遗址”旁,画着一块不规则的石头,旁边注着“花石纲遗珍”。
“花石纲是宋徽宗时期运送奇石的船队,当年为建艮岳,从江南搜刮了无数奇珍异石。”小林翻着手机里的资料,“史书记载,靖康之变后艮岳被毁,那些石头大多不知所踪,难道玄山氏找到过?”
陈轩指尖点在地图上的石头图案:“玄山氏一生痴迷古物,尤其对宋代遗存情有独钟。他既然在镜中留了‘艮岳’二字,必然是发现了与花石纲相关的藏物。”他忽然注意到图案角落有个极小的符号,像是半片瓦当的形状,“这瓦当纹样,看着很眼熟。”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敲门声。开门一看,是当地文物局的老张,手里捧着个牛皮纸档案袋:“陈老师,昨天您说的伪古堂余党,我们查了下,这伙人最近一直在打听开封的老物件,尤其是带‘艮岳’刻字的石头。”他把档案袋递给陈轩,“这是我们整理的花石纲相关资料,或许对您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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