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两口从被子下面里掏出一沓钱，那钱被裹得严严实实。
庄阿公把钱塞到庄赶美手里，嘴里还不停地叮嘱着。“赶美啊，外面的那些你记住就是一时的新鲜，男人最后还是要回归家庭的，这可是我和你妈的棺材本，再有下一次我同你妈也帮不了你了。”
庄赶美接过钱，点了点头。“爸，妈我知道了，放心吧，肯定没有下一次。”
庄赶美拿着钱找到了王寡妇、两人达成和解，王寡妇收下了钱，答应为他作证。
尽管王寡妇出面作证，可在一场严肃的厂领导会议上，领导们一番讨论后，还是决定对庄赶美做出处分。
理由是厂里的规矩不能轻易破坏，而且车间抽烟这件事本就严重，再加上所谓的“作风问题”传言，必须要严肃处理。
庄赶美被调到了后勤部，任务是打扫厕所。
毕竟在厂里，八级七级的技术工那是稀缺人才，可三、四级的钳工却一抓一大把，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庄赶美的工资也跟着大幅下降，从每个月五十六块钱直接跌到了三十七块，对他的生活倒是没什么影响毕竟有他爸妈的养老金，最主要是不知道怎么和媳妇解释自己好好地钳工不干了，被弄去扫厕所。
机械厂就那么大，根本藏不住事。
庄赶美领着小寡妇王寡妇来证明的事情，上午来的，还没等下班就传开了。
精工车间的两个男同志，大周和二子，相约着去上厕所。
男厕所里气味难闻的要死，屎尿屁，两人也不嫌臭蹲在坑位上，手里还点着卷烟。
大周一边吐着烟圈，一边开口问。“二子，知道不知道咱们车间的钳工庄赶美？”
二子皱着眉头，用手扇了扇面前的烟雾。
“知道啊，怎么了，前一阵子厂里不是还通报他了，说是他在车间抽烟。”
大周撅着屁股，往旁边靠了靠，神秘兮兮地。“他在外面搞破鞋，被人举报了，还领着小寡妇过来证明，我看啊，肯定是给她不少好处费了，要不然能来证明？”
二子撇了撇嘴，满脸不屑。
“出去搞，也不把屁股擦干净，让人找上门，就这还出去搞，丢咱们男人的脸喽。”
此时，庄赶美正在旁边的隔间清理着厕所。
他听到这话，气得脸都涨红了，双手紧紧握着拖把，指关节泛白。
他实在忍不住，一脚踢开了隔间的木头门，那门“砰”的一声撞到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随后，他提起一桶水，狠狠地泼到这两个隔间底下的门缝里。
大周和二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大声叫嚷着。
“谁啊，有人不知道啊，鞋都湿了。”
两人胡乱擦了一把，赶紧提起裤子，推开门，就看到庄赶美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拖布，眼神里满是愤怒。
大周见是庄赶美，当人面说坏话还是不好的，瞬间有些心虚，连忙解释。
“庄师傅啊，我不知道你在外面，你和那个小寡妇就是普通朋友而已，是不是二子。”
二子也跟着附和。“对，对，庄师傅，他们都是胡说的，你别往心里去啊。”
庄赶美没有说话，压抑着心里的怒火、拿着手里的拖把，追着两人的脚使劲地擦了擦地。“抬脚，抬脚啊，你说我这拖地，你俩就在这。”
等到两人从厕所出来，看着鞋子上沾满的脏东西，心里别提多窝火了。
二子回头看了一眼，啐了一口：“呸，怕人说就别干啊，老子的鞋都让他搞臭了。”
大周也跟着骂骂咧咧。“就是，扫一辈子厕所吧，咱们走。”
庄赶美手里拿着拖把跑了出来。“滚蛋，再胡说信不信我把拖把塞你嘴里，给你好好弄干净。”他挥舞着拖把，一副要冲上去的架势。
两人看着庄赶美追了出来，吓得赶紧抱头鼠窜，一路小跑回了车间。
而庄赶美站在原地，大口喘着粗气，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他现在就是哑巴吃黄玲有苦说不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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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赶美被调到后勤扫厕所的事情，他一直瞒着媳妇儿，心里整天七上八下的。
在厕所干活那身上的衣服就像腌入味了，下班换了工作服，洗澡都不顶事，细闻还是有股臭味。
可是纸终究包不住火，可一时半会儿实在想不出该怎么跟媳妇交代，毕竟工资从五十六块骤降到三十七块，这差距太明显，根本瞒不住。
一大早，赶美媳妇像往常一样去菜市场买菜。
她手里拎着菜筐，另一只手拿着一个搪瓷盆里面装了一些活蹦乱跳的虾子，想着晚上给庄赶美做他最爱吃的油焖大虾。
最近赶美有些力不从心，她心疼自家男人，就想着好好给他补一补。
他们居住的这片地方，邻里邻居住的大多都是机械厂的老工人，都是庄阿公庄阿婆的老同事，这些老同事的孩子也基本都在机械厂上班，大家彼此都很熟悉，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
赶美媳妇正准备回家，一个看着六十多岁的中年女人迎面走了过来，她家儿子也在机械厂上班。
赶美媳妇笑着打招呼。“王大姐，一早出来买菜哦。”
王大姐笑着回应。“买菜呢。”
可接下来，中年女人的话却让她云里雾里的。
“赶美媳妇，你放宽心哦，扫厕所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家赶美我是从小看到大的，人品没问题的，和那个王寡妇就是普通朋友，男人嘛，有些花花肠子很正常的。”
赶美媳妇一下子愣住了，瞪大了眼睛。“什么王寡妇？”
中年女人王大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心里暗叫不好，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赶美媳妇，我没别的意思哦，没别的事情我先回家了。”说完，就想赶紧溜走。
赶美媳妇哪能让她就这么走了，急忙把盆子放到地上，一把拉住王大姐的胳膊，语气急切。“王大姐，你把话说清楚啊，什么王寡妇，我们家赶美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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