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琮子!琮子你快出来!"
"秦姐,这大早上的……"
"拆迁办!拆迁办的红头文件!"秦淮茹把信纸拍在石桌上,油墨字迹洇着汗渍,"说要拓宽朝阳门大街,咱这院子在规划线上!"
"在后院喂鸽子呢,说是什么……亚运会吉祥物训练。"
"三大爷,您这鸽子训得怎么样?"何雨琮接过竹编食盒,指尖沾着细碎的谷壳,"听说亚运会开幕式要放飞两万只,咱院里这些宝贝,说不定能选上。"
"必须联名上访!"他重重把茶壶墩在八仙桌上,"我二大爷在街道办有人,听说这次拆迁补偿……"
"二大爷,您先甭急着表态。"何雨琮突然出声,惊得众人齐刷刷转头。他正蹲在条案前摆弄收音机,磁头沙沙响着亚运会倒计时广播,"秦姐,您家那间耳房,房产证上写的面积是多少?"
秦淮茹愣住:"就……就十来平吧,当年分房时候……"
"可我记得您后来搭了间煤棚。"何雨琮调出收音机里的建筑规范,"按照88年新规,违章建筑不算补偿面积。"
人群突然炸开锅。许大茂从藤椅上蹦起来:"好你个秦淮茹!敢情这些年白占公家便宜!"
正说着,后厨突然传来"砰"的一声。易中海举着漏气的高压锅冲进来:"雨琮!这劳什子洋玩意儿又炸了!"
何雨琮接过锅盖,铸铁内胆边缘结着层焦黑:"一大爷,您这压力阀没拧紧。来,我教您用老法子炖肉。"他掀开陶罐,陈皮与八角的香气混着酱油的醇厚瞬间盈满厨房,"看见没?这火候得像绣花似的,文火慢煨……"
话音未落,前院突然响起自行车铃铛声。穿的确良衬衫的年轻干部举着相机闯进来:"请问哪位是何雨琮同志?市饮食公司想请您去亚运村指导特色小吃……"
"雨琮哥!"窗外探进张汗津津的脸,是胡同口修车摊老王的儿子,"我爹说您要的旧自行车零件找着了,在后桥轴承里……"
"您这弄的什么西洋景?"他踢了脚嗡嗡作响的冰柜,"电表不得转飞了?"
何雨琮正调试着改装过的绞肉机,刀片在晨光中泛着寒芒:"许哥,听说过速冻粽子吗?零下十八度保存,保质期能到半年。"
"半年?"秦淮茹端着搪瓷缸子凑过来,"那供销社还不得抢疯了?"
"所以得做质检。"何雨琮掀开不锈钢台面,显微镜下,糯米颗粒如星辰般排列,"看见这些淀粉链没有?用海藻酸钠改性后,冷链运输也不会返生。"
"谁?"他抄起烧杯,月光下映出张熟悉的脸——是拆迁办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科员。
"何师傅,高抬贵手。"那人从公文包里掏出张图纸,"您要真把四合院保下来,这亚运村特色食品的订单……"
"雨琮哥!"棒梗从垂花门底下钻出来,校服拉链敞着,露出里面印着"北京亚运"的白色背心,"街道办王主任说让你去趟居委会,昨儿个供销社后厨丢了两扇排骨,非说……"
"秦姐你先把刀放下。"他放软声音,余光扫过八仙桌底下露出的半截尼龙袜——那是昨天傻柱媳妇回娘家时穿的。院里突然响起自行车铃铛声,许大茂的公鸭嗓刺破凝滞的空气:"雨琮兄弟在家没?街道办王主任让我捎话……"
何雨琮转身时带倒了搪瓷缸,茶水在青砖地上蜿蜒成赭色小溪。"许大茂你少他娘的装蒜!"他揪住对方衣领时,闻到一股浓重的二锅头味儿,"昨儿半夜我在胡同口看见你跟个穿花衬衫的南方人嘀咕,别以为披着人皮我就认不出你尾巴!"
"你撒手!"许大茂的蛤蟆镜歪在鼻尖上,"现在是改革开放,人家正经做外贸……"话音被东耳房传来的婴孩啼哭打断。三大妈抱着襁褓冲出来,布鞋在茶渍上打滑:"雨琮啊,你快看看这孩子,从晌午就开始哭,怎么哄都……"
傻柱端着铝锅从厨房钻出来,锅铲上还沾着炒糊的鸡蛋:"我瞅着像受惊了,要不煮个鸡蛋滚滚?"话音未落,婴儿突然剧烈抽搐,小嘴张成黑洞,发出类似老式收音机调频时的杂音。
"二十年前我们就注意到你了。"男人推了推眼镜,"每次时空震荡,这个院里都会出现异常能量波动。上周你又在琉璃厂收了个青铜鼎,对吧?"
"游戏该结束了。"男人掏出支钢笔,笔帽顶端嵌着微型注射器,"上级指示,对于无法掌控的变量……"
"没事,是声控灯。"何雨琮用改锥尖轻轻拨开浮土,露出半截铜制弹簧,"看见没?这机关年久失修,弹簧都锈死了。"他手腕突然发力,将改锥插进机关缝隙,只听"咔嚓"脆响,暗处传来齿轮空转的嗡鸣。
三个老师傅看得直咂舌。戴眼镜的李师傅掏出笔记本:"何主任,您这手艺跟谁学的?比我们厂老师傅还利索。"
"祖传的。"何雨琮含糊带过,指着图纸上标注的蓄水池位置,"当务之急是先把柴油发电机运进来。王师傅,您跟供电局熟,能不能搞到退役的变压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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