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盗门在一声巨响中破碎。云教授带领的队伍鱼贯而入,他的右臂已经完全异变,覆盖着蠕动的生物组织,能量在其中如同血液般流动。
"不要抵抗。"云教授开口,声音中混杂着某种机械的共鸣,"母体需要更多养料来完成最后的进化。而你们......"他的目光停在秦川身上,"尤其是你,我的儿子。"
这个称呼让秦川浑身一颤。他握紧配枪,但没有开火："为什么?"
"为什么?"云教授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因为你体内流淌着最纯粹的血脉。我和你母亲,都是最早期实验体的后代。通过我们的结合,产生了一个更完美的载体。"
"这就是你抛弃我们的原因?"秦川咬牙,"就因为这个该死的实验?"
"抛弃?"云教授摇头,"不,我是在保护你们。当时'九头蛇'已经开始清除所有知情者。只有让你们彻底脱离这一切,才能活下来。而我......"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我必须继续实验。因为我看到了真相。"
方雪和小雪对视一眼。她们都感受到了云教授体内那股狂暴的能量波动。母体的影响正在逐渐侵蚀他的意识,很快就会完全失去理智。
私法制裁者抓住机会,悄悄调整仪器参数。'星辰之泪'在接口中闪烁着,似乎在回应着某种召唤。
"什么真相?"秦川问。他需要拖延时间。
"关于这个世界的本质。"云教授说。他的眼中蓝光更盛,"我们一直以为量子态能量是某种可以被控制的现象。但实际上,它是一种远古存在的遗产。在这颗星球诞生之初,就有一个超越人类理解的生命体。它以能量的形式存在,影响着所有生命的进化......"
"母体。"小雪突然说。她的晶体在剧烈颤抖,"它就是那个生命体的一部分。"
"聪明的女孩。"云教授赞许地点头,"没错,母体就是那个生命体的复苏。我们的实验,不过是加速了这个过程。而现在,它终于要重新君临这个世界了。"
他说着,身体开始发生更剧烈的变化。那层半透明的生物组织正在扩散,很快覆盖了他的整个上半身。他的五官开始扭曲,声音也变得越来越不像人类。
"你疯了。"秦川说,"这种存在一旦苏醒,人类就会失去一切。"
"失去?不。"云教授说,"这是进化。是生命形态的飞跃。看看这些人......"他指着身后那些被控制的人群,"他们已经开始融合,成为一个更高级的整体。很快,整个城市的人都会加入这个过程。"
"够了!"秦川突然举枪,"你不是我父亲。我父亲死在二十年前。现在的你,只是个疯子。"
云教授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但很快又被那种机械般的表情取代："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动手。"
他身后的人群立即行动起来。他们的动作完全一致,如同某个意志的延伸。更可怕的是,他们的皮肤下也开始出现那种半透明的组织,显然正在经历同样的异变。
"现在!"私法制裁者大喊。
方雪和小雪立即将手按在仪器上。她们体内的能量与'星辰之泪'产生共鸣,形成了一个稳定的能量通路。钻石的光芒变得更加强烈,整个房间都被幽蓝色的光芒笼罩。
"秦川!"私法制裁者将那个黑色装置扔过去,"按下启动键!"
秦川接住装置,手指即将按下按钮。但就在这时,一根触须突然破窗而入,直接缠住了他的手臂。剧烈的疼痛传来,他感觉到某种能量正在侵入体内。
"住手!"云教授咆哮。但这已经不是他的声音了,而是某个更古老、更强大的意志,"他是我们的血脉!不能让他毁掉这一切!"
更多的触须涌入房间,将所有人都笼罩其中。徐晨开枪射击,但子弹穿过那些半透明的组织毫无作用。私法制裁者试图靠近仪器,却被几根触须缠住动弹不得。
方雪和小雪仍在坚持维持能量通路,但她们的状态也越来越不稳定。尤其是小雪,晶体的光芒开始变得忽明忽暗,显然在某种力量的影响下即将崩溃。
秦川咬牙忍受着剧痛。那些触须正在将某种能量强行注入他的体内,试图唤醒他体内沉睡的基因。他能感觉到血液在沸腾,每个细胞都在经历某种可怕的变化。
"不要反抗。"云教授说,"接受它。让我们的血脉finally觉醒......"
一股前所未有的能量波动席卷全身。秦川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沸腾的岩浆中,意识开始模糊。某种古老的记忆在血液里苏醒,带着难以抗拒的诱惑。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录音机突然响起。不知是被什么触动了,最后一盒磁带开始自动播放。透过嘈杂的杂音,传来章明远微弱却清晰的声音：
"如果你听到这段录音,说明你正在经历选择。记住,血脉不是诅咒。它给了我们力量,但如何使用这种力量,始终是我们自己的选择......"
这个声音如同黑暗中的指引。秦川努力集中精神,对抗着体内沸腾的能量。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握住那个黑色装置。
"不!"云教授怒吼。更多的触须涌来,几乎要将秦川淹没。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按下了启动键。
瞬间,'星辰之泪'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股纯净的能量冲击波以仪器为中心扩散开来,将所有触须都震成碎片。那些被控制的人纷纷倒地,异变的组织如同融化般消退。
云教授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他身上的生物组织开始崩溃,露出下面伤痕累累的人类躯体。他摇摇晃晃地后退,眼中的蓝光渐渐消退。
"秦川......"他喃喃地说。这一刻,他终于恢复了自己的声音,"对不起......"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突然开始崩溃。那些被母体改造的组织化为粉末,连同他原本的血肉一起,在短短几秒内化为乌有。最后只剩下一地灰烬,以及一张泛黄的照片。
是那张全家福,定格在二十年前最后的温馨时刻。
但没有时间悲伤。因为在头顶的天空中,母体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它感觉到了自己的某个部分被摧毁,开始疯狂地释放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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