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突然静止，枯叶悬在半空。奇诺攥着骨灰的手僵住了，蓝大力的雪茄灰簌簌落在地上。
一双锃亮的皮鞋踏碎月光而来。
"；真、真祖？！"；
蓝大力慌忙站直身子，奇诺还保持着扑跪姿势，脸上泪痕混着骨灰，滑稽又狼狈。
将臣雪白的西装纤尘不染，身后是一双金色羽翼，煽动几下便收了回去。他弯腰拾起蓝大力掉落的雪茄，指尖轻搓便燃起幽蓝火焰。
"；李维斯呢？"；
声音像大提琴擦过冰面。
奇诺的喉结滚动两下，颤抖着摊开手掌。
黑灰从指缝漏下，被风卷成小小漩涡。
“真祖，你点解要对李维斯动手？”
“……”
将臣忽然笑了。
这个笑容让蓝大力后颈寒毛倒竖。
六十年前在伦敦塔桥，他见过真祖露出同样的表情。那晚泰晤士河漂满了吸血鬼的残肢。
"；马叮当醒了？"；
将臣掸了掸西装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
两人一愣，他们一直都以为真祖就在教堂里。
可结果……在里面的竟然是马叮当！
将臣转身向教堂方向走去。
……
教堂内，忏悔室。
司徒奋仁的呼吸急促，冷汗顺着太阳穴滑下。马叮当的手指仍停留在他的颈动脉上，指甲微微陷入皮肤，轻轻划开一道血痕。
“马叮当小姐……”他声音发颤，“您、您到底想要做什么？”
马叮当没有回答，反而俯身凑近，紫瞳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妖异的光。她轻轻嗅了嗅他的气息，像是在判断什么。
“你的血……闻起来不太好闻，大概是个失败品的缘故。不过嘛，我刚苏醒过来没多久，勉强将就一下也行。别动，你想要继续活下去的话。”
“……”
司徒奋仁僵住，不敢动弹。
“嗷！”
马叮当的獠牙刚碰到司徒奋仁的脖子，教堂大门突然被推开。
月光斜斜地照进来，将臣的白西装在黑暗中格外扎眼。
"；叮当。"；他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瓶液体，"；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马叮当猛地抬头，紫瞳里闪过一丝不爽。她松开司徒奋仁，不耐烦地甩了甩头发："；姜真祖，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敲门？你不知道，影响别人吃饭是很没礼貌的吗。"；
司徒奋仁捂着脖子瘫坐在地上，血从指缝渗出来。他看见将臣手里那瓶液体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将臣慢悠悠走过来，皮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把那瓶液体放在忏悔台上，瓶底碰到木头时发出"；咚"；的一声。
"；喝这个吧，‘血天使’，很早之前，我给你喝过一次。"；将臣看了眼司徒奋仁流血的脖子，"；你要是喝生血，容易失控。"；
马叮当冷笑一声："；你管得真宽。"；
但她还是伸手拿起了瓶子，拧开盖子时里面飘出一股铁锈味混着玫瑰香气的味道。
司徒奋仁趁机往后缩了缩，后背贴到了冰冷的墙壁。
他看见马叮当仰头喝下那瓶"；血天使"；，就跟寻常喝饮料一般。
将臣突然转头看向司徒奋仁："；你是？救世者？"；
"；原来如此。"；他伸出手指，点了一下司徒奋仁的额头，"；当年我让蓝大力他们制造救世者时，看来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才把你弄成现在这副模样。"；
马叮当把空瓶子往地上一摔，玻璃碎片溅到司徒奋仁腿上："；姜真祖，这是我的猎物。"；
"；他现在是我的了。"；将臣收回手指，白西装袖口沾了点司徒奋仁脖子上的血，"；正好弥补我当时出现的错误，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司徒奋仁张了张嘴想说话，突然一阵剧痛从后脑勺炸开。
“啊，好痛，救我……我还不想死，我有喜欢的人，我不甘心就这么死去……”
疼痛感让司徒奋仁跪倒在地上，双手抱头，额头青筋暴起。鼻血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在灰尘中砸出一个个小坑。
"；救...救我..."；他手指抠进头发里，指甲缝里全是血，"；我还不能死，我还没追求到珍珍......"；
将臣居高临下看着他："；我确实能救你。但代价……是以血为生，不老不死。你确定只想活下去？"；
司徒奋仁猛地抬头，满脸是血。他伸手死死抓住将臣的裤脚，用力点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马叮当靠在忏悔室门框上翻白眼："；无聊。"；
她踢开脚边的玻璃碎片，"；要咬就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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