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婉柔只感觉脑袋里嗡的一下，整个头皮都麻了。
什么意思？
幕后黑手是师傅？五师兄只是师傅的替死鬼？不可能……苏大人在胡说八道……不可能……
“唉——”
又是一声叹息。
魏无涯挥动绣袍，背起双手。
“苏大人，你这又是何必呢？血魔被就地正法，武林再也不会有血魔被害。上塘武林正邪一体，空前团结。
我魏无涯立身正气，当以一身正气贯彻始终，行侠仗义锄强扶弱。至此以后，江湖无事，武林太平。
这样的结局不好么？为什么你要多事，为什么你要打破这一切的美好？”
“因为这一切的美好都是假的！因为真正的幕后黑手一直逍遥法外。本官想不通，你为何要这么做？难道做个好人很难么？”
“做个好人很难么？
呵呵呵……
苏大人到底是出生门阀贵族的子弟，不然问不出这话。
做个好人很难么？
在我接手这个风云飘摇的玄月剑派的时候，我也想做个好人。我想堂堂正正的将门派发扬光大，我也想成为人人敬仰的大侠。
可那时候，谁给我活路，谁给玄月剑派活路。
武林同道，以前见面称兄道弟，可在那时候却是图穷匕见，真一点活路都不给啊。
所有的财源被断，好不容易接个生意，却被人半路袭杀。徒弟们拼了命才完成护送，却因为损坏了镖，不仅拿不到一文钱却还要赔偿雇主损失。
苏大人，你有没有经历过怀中抱着年幼的徒弟饿得哇哇大哭，所有弟子眼巴巴的看着你问你怎么办，而你，却连一顿口粮的钱都掏不出来的窘迫么？
那时候，我堂堂一派掌门，跪在雨里求雇主，不是求他放弃赔偿，只求他能宽限些日子，好别让我徒弟被饿死。
我都这样低声下气了，他们不仅没有半点仁慈宽容之心，甚至还幸灾乐祸。
那一夜，一伙山匪下山，目标直指雇主家。我再次去与他们谈条件，只要他们答应宽限时日，我保他们今夜无恙。可他们以为我在危言耸听，却把我当条狗一般的赶走。
很快，山贼来了，我走了。
山贼见人就杀，他们就像狗一样求山贼饶命。看着他们的样子，我仿佛看到了刚才我跪着求他们宽限一样。
原来我那时竟然这么狼狈，我怀揣着大侠的梦想，却活成了一条狗？
你说可不可笑？
那时候，他们终于想起了我这个刚刚跪在他们面前的武林大侠。
他们喊我出手，只要救他们之前的债一笔勾销。
可那时候我想明白了。
我要出手救了他们，我在人家眼里还是条狗。
狗不就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么？
这个江湖，是实力为尊，为何与那些普通人却要放低姿态呢？我有刀剑，有实力，他们该怕我才是。
如果我只是我，那一夜也许世间少一个怀揣大侠梦的魏无涯，多一个无法无天的魔道巨擘。但我不是孤身一人孑然一身。我的身后还有师门，还有弟子。
我答应过师傅，要光大玄月剑派。我答应过徒弟，要让他们鲜衣怒马。
我可以投身黑暗，但我不能让我的弟子也一起坠落黑暗。
那时候，我的剧本原本不是现在这样的。以我一世罪恶，换玄月剑派百年福缘。等我将弟子们培养成才，等我将玄月剑派带上繁荣，我便一死以谢天下。
但没想到造化弄人。
老四老六死于暗算，可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暗算他们的人是谁。
为了给老四老六报仇，我只能将有可能暗算他们的人全部杀了，只要杀的干净，总会替他们报仇的。”
“这么说来，当年屠戮姚家满门，也是你了？”
那时候，我武功未成，虽然徒弟们很争气，可我们没有高端战力。和叶秋欢的比武之中，要不是凌飞动了些手脚，死在决斗中的那个必定是我。
师门的武功都是水磨的功夫，提升太慢了。就算我勤学苦练，至少三十年才能有成。
正好出现了青翼蝠王的传承我当然不能错过。在获得传承之后，我和大弟子一起修炼，凌飞资质最高，是玄月剑派的未来继承人，所以我不许他修炼。
以凌飞的资质，他大可以凭借玄月剑派传承在武林立足。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逆血神功虽然进度极快，但却会气血逆行，需要吸食人血才能平复。”
“我明白了！你大弟子不是生病而死，而是吸食了人血之后气血不容败血而死的。”
“呵呵呵……这就是获得力量的代价。可偏偏那群利欲熏心的人趋之若鹜的争抢。
不过老大遇到的问题，却未在我身上发生，如此看来，天命在我啊。”
“根本不是天命在你，你不过是个ab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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