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方才她不出声,却是光顾着在屋里翻找出这擀面杖来。
按理来说,她打那殷大奶还行,林大有却是斗不过的,但两人被她那来势汹汹的气势震慑住了,吓得哇哇乱叫,连忙跑路。
那殷大奶一边跑一边大喊:“杀人啦杀人啦,林大龙家的婆娘偷人被发现,要杀人灭口了!”
那林大有则一边跑,一边回头道:“小环你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等你气消了,我再来找你,你不想嫁,过一阵子再嫁也没关系!”
殷小环骂道:“老娘嫁你大爷!你这天阉的短把鬼,裤裆里没有两斤肉的死狗,也敢惦记着老娘的身子!你那么想女人,干脆和这殷大奶凑一对,让她给你生百个千个不带屁眼的好了!”
一边挥舞着擀面杖,一边追到小树林尽头,见俩人分道一溜烟走远了,才停了下来,扶着树干,对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各自又是一顿臭骂。
韩秋听她嘴里骂人的词儿不带重样的,不由捏了一把汗,看来以前她对自己还算是骂得轻的了。
大约过了一顿饭光景,殷小环骂得累了,气势也消了大半,这才停了下来,站在树下愣愣地一言不发。
她脸上那凶神恶煞的气焰,被三分怨、三分痴、三分心痛,还有一分茫然的神情所取代,眼神显得如此空洞、无助。
韩秋从未见她有如此安静的时刻,心里不由涌出一股同情来。只见她不知何时,脸上已怔怔地挂着两行清泪,也不由暗叹了一口气。
那殷小环呆了一会,忽然把那擀面杖一掷,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又骂起来。
不过这一会儿,她口中骂的人,却不再是林大有和殷大奶,而是她的丈夫林大龙。
所骂的内容,无非是林大龙这个浪荡鬼,是不是被哪个不要脸的娘皮子勾了魂,厮混到现在还不知归家,让她孤儿寡母被人欺负,要是他再不回来,她可真要带着小龙改嫁算了云云……
这时候,林小龙已然从屋里走了出来,一边劝慰着她,一边与她抱哭成一团。
韩秋见林小龙神情呆滞麻木,比上一次相见瘦了好些——好端端一个活泼机灵、快活无比的小孩童,脸上却写满了忧心忡忡的迷茫和感伤,不由也想起自家的身世来。
其实,那殷大奶虽然可恶,她的话却并非没有道理。
山中野兽毒虫横行,男子打猎时,若非特别交代,如果数日不见音讯,往往也就意味着遭遇不测,殒命身死。
而大山里的女人,尤其是年轻貌美、年龄适育的女人,则好比山下的金银珠宝,哪个见之不能为之心动,想要据为己有?!
通常而言,只要这女子见到丈夫的尸体,第二天马上改嫁,也不会有人说些什么,毕竟女人想要在山里生存实在太难了,还不如给大山的子弟多生些后裔。
像自己爹爹死时,若不是娘亲病怏怏的遭人嫌弃,只怕一样会招引林大有之流的上门骚扰。
回望前事,感慨之间,却听林小龙悲痛喊道:“娘亲,娘亲,你怎么啦,你别吓我!”
原来竟是殷小环又气又急,悲愤交加,一时哭得背过气,直挺挺地昏迷过去。
林小龙哪见过如此场面,顿时慌了手脚,韩秋也是一惊,连忙走了出去,道:“小龙别急,我来看看!”
林小龙被突然吓了一跳,抬起泪眼,见是韩秋,不由又惊又喜道:“小秋哥,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韩秋道:“我来接你到山上学仙术啦,先不说这些,我先看看你娘亲怎么了!”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来,把着殷小环脉门,渡入一丝灵力。
那灵力入体,立马发现她只是一口气郁结堵塞,导致呼吸不畅,才昏迷过去。
当即替她震散郁结之气,又从怀中掏出一枚灵丹,喂她吞服,随后将她从地上抱起,向林小龙道:“小龙,走,我们进屋里说话。”
他将殷小环抱至屋里卧室的床榻前,林小龙乖巧地替他整理了一下床褥,韩秋便将殷小环放在床上躺下。
林小龙心忧母亲,急问道:“小秋哥,我娘亲怎么了,她会不会有事?!”
韩秋看着床上之人,见她小腹微微凸起,心里暗忖:“原来她竟然有孕在身,看样子怕是有四五个月了!”
一边替她盖好被子,一边回道:“小龙你放心,有我在,你娘亲没事!”林小龙看着母亲吞了那丹药后,脸上痛苦的表情大减,像是睡得香甜一般,一颗心也才放下来。
他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娘亲,又看了看韩秋,忽然哇地一声,又痛哭起来,韩秋连忙嘘声道:“嘘,小龙,别吵着你娘亲了,我们到外面说话!”
林小龙闻言,立刻紧咬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点了点头,一来到卧室外,又忍不住抱着韩秋放声哭泣。
“小秋哥,我……我爹爹没有了,他们说……他被恶鬼吞、吞……了……”
韩秋一边抚摸他的头发,一边安慰道:“男子汉大丈夫,这个时候可不能认输,你娘亲还要你来照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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