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转的光膜如液态银汞渗入肌理,寒意顺着毛孔钻进骨髓,沈书白猛地打了个颤。指尖在皮肤表面划过泛起的涟漪,他扯住晋情心的袖口,尾音带着撒娇的颤:"老婆,光膜全渗进皮肤里了...再给我结个护盾嘛。"
晋情心垂眸轻笑,指尖凝出一缕星辉缠绕他腕间:"脱离天道枷锁,这是送你的长生礼——虽然只是凡人的不老之躯。"她抬眸望向深空,眼尾流转的法则微光与星子共鸣,"等凯旋归来,不是还有玉帝的赏赐嘛..."
"太暗了。"沈书白突然攥紧她手,掌纹间还残留着光膜渗入的冰感。他望着被星尘染成墨色的指尖,睫毛扫过晋情心手背,"能不能让防护罩亮些?"
话音未落,穹顶的透明屏障骤然泛起荧蓝。冷光如水漫过九头狮的鬃毛,将众人轮廓镀成流动的银边。远处红巨星正喷薄出炽烈的日珥,橘色火舌舔舐着虚空,与防护罩的幽光在黑暗中遥遥对峙。
原来这趟星际旅途中,唯有沈书白仍需进食。此刻他左手握着矿泉水瓶,右手啃着苹果,汁水在零重力环境下凝成细小的水珠悬浮半空。而陆宴清全然无需饮食,正专注炼丹,丹炉腾起的焦糊浓烟弥漫整个空间,呛得沈书白连连咳嗽,晋情心见状笑得花枝乱颤,眉眼弯弯。
炎庆甲抬手凝出一道透明护盾,温柔地将怀中酣睡的白徽月护住。她与云清皆因神识不稳终日昏沉,白徽月的状况更为严重。云清闭目养神,她整日昏睡。大帝低声哄道:“去寝殿睡吧。”他所指的独立空间寝殿内设施齐全,最宜休憩。白徽月却嘟囔着攥紧他衣襟:“才不要一个人睡。”
待沈书白吃完,晋情心指尖轻点他眉心:“往后用神识就能操控储物空间,不必依赖智能了。”说着为他戴上一枚刻满符文的素圈储物戒指。沈书白心念微动,手中的垃圾便瞬间消失——已然被收入储物空间中。
沈书白暗自庆幸,这具长生之躯虽仍需进食,却免去了排泄之扰。指尖摩挲着矿泉水瓶,他余光瞥见晋情心正低头在手机上码字,屏幕幽蓝的光映着她专注的眉眼。
百无聊赖地摸出手机,解锁后才想起星际航行并无信号。他划动着本地曲库,目光停在祁阳的专辑封面——真人此刻就坐在九头狮的另一侧,周身寒气仿佛能凝结星光。刚按下播放键的手指悬在半空,终究没敢放出那些耳熟能详的旋律。
倒是陆宴清炼丹收工,放出浮空智能管家陆星星。全息投影骤然亮起,咿呀的戏曲声里,云仙师广袖翻飞的影像在星空中流转。沈书白盯着那抹熟悉的水袖,听着绕梁唱腔混着九头狮的呼吸声,忽觉这漫长旅途虽烦闷,倒也有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戏曲余韵未散,陆星星的机械音突兀响起:"主人,网络连接失败。"陆宴清拍了拍它的机身,将它拍的直晃,显示屏在星灯下泛着冷光:"没网就不会歇着?困了,大家晚安。"说罢从储物戒中拿出一对枕头,还有被子,展开时栀子香铺散开来。
云清睫毛轻颤,黑色瞳孔映着九头狮的幽蓝火焰:"按当前航速,需三百余日抵达,头好晕大家晚安。"她蜷进陆宴清怀里,指尖划过虚空凝出一道银纹禁制,转瞬将二人身影隐没,隔绝视线。
沈书白盯着晋情心手机屏幕跃动的光标,眼皮沉得像坠了铅。他刚懊恼没带寝具,“老婆,我们怎么睡觉?”却见她指尖划过空气,某处空间如水波般荡开涟漪:"进随身空间睡,外面得留人守夜。"
"这是..."他凑近细看,裂隙深处透出暖黄光晕,隐约可见飞檐斗拱的轮廓。
"我的芥子世界,寝殿在第三重。"晋情心解释时,腕间法则纹路亮起微光。沈书白却突然攥住她手腕,温热呼吸拂过她冰凉的耳垂:"云仙师他们都在,你陪我进去好不好?"
她无奈轻笑,任由他拽着没入空间裂隙。结界闭合的刹那,炎庆甲怀中的白徽月无意识蹭了蹭他胸膛。帝王垂眸望着她泛着薄红的眼角,黑袍下的手悄然覆上她后颈——宇宙浩瀚如沙,唯怀中温软真实可触。
而云清倚着的防护罩内,星尘正簌簌落在九头狮的鬃毛上。成神不过数月的她,尚未来得及雕琢属于自己的洞天福地,此刻便枕着爱侣心跳,在流转的星河中沉入梦境。
星际航行的日子像被揉碎的星砂,单调地从指缝流淌。星际航行的时光如凝固的琥珀,唯有晋情心指尖的手机屏幕始终亮着微光,她沉浸在文字构筑的世界里,敲下的每个字符都带着星海的回响。沈书白百无聊赖地翻完吕洞庭准备的几十本书籍,抬头望着舷窗外亘古不变的星图,航程竟还未过半。
陆宴清的丹炉昼夜不熄,焦糊味渐渐化作清苦药香,混着九头狮呼吸间的硫磺气息在舱内萦绕。云清与白徽月蜷缩在各自伴侣怀中,沉睡的面容被防护罩映得忽明忽暗,仿佛陷入了永无止境的梦境。沈书白枕着狮毛数流星,数到第三千七百颗时仍无睡意,目光扫过炎庆甲——这位酆都大帝维持着同一姿势数月未动,黑袍下白徽月的黑发如月光流淌,帝王垂眸凝视她的模样,像座永恒的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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