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王成的决定，陆阳洲并不是很满意，但觉得王成还是太过于仁慈，故而后面一言不发。
王成看在眼里，作为他收的第一个小弟，脾气自然是了解的。
年轻，冲动，莽撞。
当初王成让他试验极寒天气下衣着条件，他直接就莽出去了。
但他也有担当，有正气，耿直且无什心机，对王成的命令会百分百去努力完成。
在他看来，杀死令人讨厌的小日子就是正气。
但王成暂时没空理他，戴千柔也一样。
因为包括高云衢和艾小小在内，都在盘算细则。
不是说了要做什么就能做到，还有许多细节问题需要考虑到。
比如如何才能让他们相信末日救援这种鬼话？心甘情愿地上船。
还有贸易，贸易对象如何挑选？贸易条件怎么设置？贸易物品如何限制？
再比如暴力征服，这个度怎么把握？才能让小日子屈服的同时又不会激起大规模的反抗。
有些算是建议，供朱刚宇操作选择，而有些则是原则。
群策群力不是说说而已，原则性东西和要求不交待清楚，下面的人怎么去执行办事？
朱刚宇不是鲁呈文或王逸道长这种具备政治天赋的人才，只需要给一个大框架，就能做出成绩来。
哪怕是副团长陈国安也顶多只能算半个，故而少不得王成需要多操心一些，交待地更清楚更详细一些。
陆阳洲也是这样的人，所以王成把高云衢放到陆阳洲手下就不挪窝了。
从刚才的对话来看，高云衢是有这方面天赋的，只是还不够成熟，比不上鲁呈文与王逸。
但到底什么是政治？有人说政治是妥协的艺术，也有人说是利益的平衡与分配，还有人说是人情、人际关系地综合体。
都不错，但都是它多个维度中的一面。
这个概念可以被定义，但却很难解释清楚。
但王成却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不止这一次，包括下达复制体保留命令也是。
从个人情感来说，他真的不想只集其女而戮其男吗？
当然想，但看到艾小小连夜找到自己，他就知道这个想法做不成了。
才有了后续的一系列事情，他和戴千柔在这次会议中几乎没怎么发表看法。
就是因为无论什么决定都可以下，但不能由两人有偏向性地引导出某个结论来。
换句话说，王成和戴千柔在这件事上不能一开始就表现出自己的态度倾向来。
也不至于商量个几天几夜，还是要留一些空间让朱刚宇和陈国安自由发挥。
等一切都交待差不多后，杨依依与艾小小便联袂飞往沙洲岛。
一方面是将情况与鲁呈文进行通报，并听取他的意见和想法，再反馈给朱刚宇。
另一方面，从沙洲岛飞往九州岛是海洋距离最短的一条路线，这是考虑到杨依依的飞禽灵兽耐力不如海鸥。
......
戴千柔也回思归城了，她还有许多事务要处理，不能离开太久。
这时候王成提着两打啤酒和一盘过期的酒鬼花生，但无所谓了，毒不死。
“怎么？还郁闷呢？想不通？”
“老大，我确实想不明白，就那些鬼子死有余辜，即便有几个好的，至于连其他人都放过么？”
陆阳洲坐在迷山山顶，苦闷地喝了一口酒。
“我看过张纯如的那本书，我去看过731罪证陈列馆，我看过很多照片，任何一张不打码都足以让人做一个月噩梦。”
“听说过的人，只会觉得愤怒。但真正翻阅过那些细节，就会觉得恐怖和抑郁。我......我花了很长时间才走出那段历史......”
王成拍了拍陆阳洲的肩膀，没有从利弊分析与道德层面去讲述什么，而是问道。
“你还记得王大海吗？”
“记得。”
陆阳洲有些疑惑，这个人都死了，晶体都被挖出来吸收掉了，为什么又提及？
“最后一战他是怎么死的知道吧？”
“老大你猛的一批，一打五将他们干掉了。”
“是啊，要是他当时再多几个帮手，死的就是我了。”
“那不会，他的那些小弟不是都被老大你瓦解掉了么。”
“对，可你说他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对我发起总攻呢？二三十人攻我，那不是必胜吗？”
“这......”
陆阳洲卡住了。
王成没有让他回答，直接给出答案。
“因为一开始他没被逼入绝境，自然不愿意采取换命的打法。就像如今的小日子，毕竟鞭长莫及，不如先放血，慢慢地把它逼到绝境，到那时才能真正地一劳永逸。”
“如果现在就压迫过甚，反噬是很大的，你明白吗？”
陆阳洲眼中一亮，只觉得郁气全消。
王成这是在用战术的思路开导陆阳洲，果然，他一下子就听懂了。
而王成也需要一个在以后有合适机会的时候提出这个意见的人，陆阳洲无疑是最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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