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哦，不用，你自带座椅，呵呵呵，来，先喝杯茶！"
王大年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然后又摇了摇头，"怎么样？这个地方可能满足你的需求？"
管虎本来还保持着警惕，但又想到自己也不能随意行动，到哪里都得驾着自己的椅子，索性也就放开了。
"我只是想赚点钱而已，现在不知年哥能不能收留我这个无用之人？"
"赚钱？"
王大年突然大笑，金牙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你知道我们这最赚钱的是什么吗？不是骗那些老头老太太的棺材本，而是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把亲戚朋友都拉进来！"
他猛地凑近，"我看你够狠，想不想干票大的？"
管虎感到一滴冷汗顺着脊背滑下。
"多大？"
王大年按下桌上的一个按钮，投影幕布缓缓降下。
屏幕上显示出一张地图，标记着十几个红点。
"这是我们在三个省的'养猪场'，每个月能出栏两千多头'猪'。但最近有条子盯上了，需要有人去'处理'一下。"
管虎立刻明白了——这是要他去做打手，威胁那些可能报警的受害者。
他内心翻涌着厌恶，但脸上却露出贪婪的表情："可以，不过我也只能靠这张嘴，至于这动手动腿的事……"
"没问题，你是我看上的人，到时候给你安排几个小弟，不过也不会让你白干，一次五万现金，怎么样？"
王大年眯起眼睛，"不过在那之前，你得先证明自己。"
他拉开抽屉，取出一个文件夹扔在桌上。
管虎打开一看，是一沓个人资料，最上面一张是个白发老人的照片，旁边标注着"退休教师，独居，存款约40万"。
"这老头昨天说要报警，你去'劝劝'他。"
王大年把蝴蝶刀推过来，"记住，我们喜欢听话的猪，不听话的..."
他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管虎拿起刀，感觉金属的冰冷渗入骨髓。
这个老人让他想起父亲，但现在他必须扮演一个冷血的打手。
"包在我身上。"
离开金鼎大厦，管虎在三条街外的巷子里掏出老式手机。
这种手机没有智能功能，但李成功说过，它发出的信号更难被追踪。
"他们要我威胁一个受害者。"
管虎低声说，"退休教师，可能准备报警。"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地址发我，我们会提前安排。"李成功的声音异常冷静，"记住你的任务，不要轻举妄动。"
挂断电话，管虎深吸一口气。他看了看文件夹里的地址——阳光龙苑小区3栋502室。
下意识挠了挠头，才发现入手处竟是一层薄薄的汗水，他忘记了自己已经是个光头。
当晚九点，管虎按响了502室的门铃。门开了一条缝，一双警惕的眼睛从门链后面打量他。
"您是林老师吧？"管虎压低声音，"我是派出所的小张，来了解您报案的情况。"
门链哗啦一声取下，老人急切地拉他进屋，结果他没拉动，低头一看，原来这警察还是个残疾人。
"哎！警察同志，你们可算来了！可……可……你们这……”
“林老师，不着急，咱进屋说，呵呵呵最近局里忙，好在您这里还有电梯，所以我就主动局里派我来了，这不也是着急看您这情况嘛！”
管虎转动轮椅进入屋内，身后跟着三个吊儿郎当的人，走在最后的那个顺手带上了门。
客厅灯光下，管虎这才看清林老师的全貌——约莫七十出头，瘦削的脸上布满皱纹，但眼睛却意外地有神。老人正疑惑地打量着他的轮椅。
"警察同志，你这腿..."
"执行任务时伤的。”
然后他看着林老师，希望他能告诉自己自己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
然而老头没有任何暗示，管虎看着身后早已跃跃欲试的三个小弟，心里不由得着急起来。
“三位小兄弟也坐吧，我也是聪明了一世，却糊涂了一时，可就这一时的糊涂，就被骗走了20万，20万啊！”
管虎的轮椅卡在玄关处，他假装费力地调整方向，实则通过轮椅扶手上的反射面观察身后三人。
领头的黄毛已经不耐烦地抖着腿，手指在茶几上敲出令人焦躁的节奏。
"林老师，咱们直说吧。"
管虎转动轮椅面向老人，故意提高音量，"您报案的事，让某些人很不高兴。"
老人眼神闪烁，嘴唇微微发抖。
管虎暗自焦急——他们没时间对暗号，必须让老人立刻明白这是场戏。
"我...我就是要报警！"
林老师突然挺直佝偻的背，声音陡然提高，"你们这些骗子不得好死！"
他抓起茶几上的药瓶砸向墙壁，白色药片撒了一地。
管虎心头一松。不愧是老教师，领悟力惊人。
"老头活腻了是吧？"黄毛猛地站起来，从后腰摸出甩棍，"虎哥，跟他废什么话？"
金属甩棍"唰"地展开，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管虎注意到老人脸色瞬间惨白，但眼神依然倔强。这演技堪称影帝级别。
"急什么？"
管虎冷喝一声，转动轮椅挡住黄毛的去路，"王总说要'劝'，没让你动手。
"他故意把蝴蝶刀拍在茶几上，"林老师，看看这个，认识吗？"
刀面上映出管虎快速眨动的右眼——摩斯电码中的"SOS"。这是李成功团队设计的紧急通讯方式。
老人瞳孔微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你们...你们不是警察，你们想怎样？"
他弯腰捡药片的手在茶几下方比出"OK"手势。
"很简单。"
管虎从文件夹抽出一张照片推过去，"这是您孙女吧？在实验小学三年级二班？"
照片上的小女孩扎着马尾辫，正在校门口买糖葫芦。
管虎手指在照片边缘轻点三下——放心，有人保护。
林老师的手猛地一颤，这次不是演技。管虎心里一紧，这反应太真实了。难道王大年真派人盯上了孩子？
"畜生！"老人抓起照片就要撕，被管虎一把按住。
两人手指相触的瞬间，管虎感觉老人用指甲在他掌心快速划了三道。
——有监听设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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