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雨后的街道泛着湿漉漉的光。
沈兰走在回家的路上,脚步比平时慢了许多。
李成功走在她身边,时不时侧头看她一眼,却什么也没问。
";妈,您怎么了?";
陈冬雪挽住母亲的胳膊,凑近小声问道,";从饭馆出来您就一直不说话。";
沈兰勉强笑了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走在后面的陈阿强和陈媛媛不知说了什么,突然同时笑了起来。
那笑声在安静的街道上格外清脆,沈兰却像被针扎了似的,肩膀微微一颤。
李成功注意到了,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孩子们高兴是好事。";
沈兰点点头,却没再说话。
到了家门口,陈冬雪坚持要送母亲进屋。
李成功识趣地告辞,说明天一早来修陈东方的摩托车。
陈阿强也回了自己屋里,本来他要送陈媛媛回宿舍的,但是李成功,找了个借口,说一会儿还有点工事要谈,所以直接打了车,师徒俩一起回了警局。
门一关上,陈冬雪就拉着母亲在沙发上坐下:";妈,到底怎么了?您别瞒我。";
沈兰叹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扶手:";冬雪,你觉不觉得...阿强和媛媛之间有点不对劲?";
陈冬雪眨了眨眼:";您是说他们俩?";
她突然笑了,";妈,您才发现啊?我今天一见面就看出来了,估计在场的没有看不出来的吧,他俩太明显了。";
";这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
沈兰突然提高了声音,又立刻压低,";媛媛虽然不是你二叔亲生的,但名义上还是堂兄妹,这要是传出去...";
";妈!";
陈冬雪打断她,";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而且按照二婶和咱家的关系,他们的血缘关系早出了五服,法律上完全没问题。
再说你可是从出生就一直看着媛媛的,那时候虽然是个娃娃,但现在他俩能在一起,也算的上是青梅竹马了...";
沈兰摇摇头,眉头紧锁:";你不懂。就算法律允许,外人会怎么看?还有...";
她犹豫了一下,";管虎的事情还没了结,万一他被判刑或者是其它什么处罚,那将来,会不会影响到媛媛,再往后了想,万一阿强和媛媛成了,会不会影响到他们以后...";
陈冬雪这才明白母亲在担心什么。她握住沈兰的手:";妈,您想得太远了。管虎即便被判了刑,那在法律上也跟媛媛没关系。
再说,媛媛现在也不是个啥事也不懂的毛孩子了,我看呀,那孩子可是个有主意的呢。";
";唉,世事难料啊,谁知道以后又是啥样子的!";
陈冬雪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妈,您反对他们在一起吗?";
沈兰被问住了。
她张了张嘴,最终叹了口气:";我不是反对...我只是担心。做母亲的,哪有不担心自己孩子的?";
";那您应该直接跟阿强谈谈。";
陈冬雪建议道,";而不是自己在这里胡思乱想。";
沈兰苦笑:";怎么谈?难道要我直接问他是不是喜欢媛媛?有没有想过以后?";
";妈,";陈冬雪忍不住笑了,";您没看见今晚阿强看媛媛的眼神吗?就差把';我喜欢你';写在脸上了。";
沈兰回想饭桌上的情景,阿强被媛媛踢了一脚后那手足无措的样子,还有他偷偷看媛媛时眼里藏不住的光亮...确实,年轻人的心思藏不住。
";那媛媛呢?";沈兰又问,";她对阿强...";
";这您得问她自己。";陈冬雪耸耸肩,";不过以我对媛媛的了解,如果她不喜欢阿强,才不会给他夹菜,更不会在桌下踢他呢。";
沈兰被逗笑了,但笑容很快又消失了:";冬雪,你说...我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陈冬雪认真地看着母亲:";妈,您不是管得多,您是爱得深。但阿强已经长大了,他有权利选择自己喜欢的人。至于可能面临的困难...我相信他们能一起面对。";
沈兰点点头,眼眶有些湿润:";你说得对。我只是...只是希望孩子们的路能走得顺一些,别像我们这代人一样,吃那么多苦。";
";妈,";陈冬雪靠在母亲肩上,";每代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有自己的苦要吃。重要的是,他们身边有彼此,还有我们这些支持他们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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