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赶到医院时,手术室的灯还亮着。
她颤抖着抓住路过的护士:"我女儿...陈冬雪...她怎么样了?"
护士面露难色:"伤者情况不太好,脾脏破裂,多处骨折,正在全力抢救..."
沈兰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这时,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李成功推着管虎气喘吁吁地跑来,脸上都是焦急的神色。
"沈兰!"
李成功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沈兰,"冬雪她..."
"成功,他们说冬雪不好,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一向坚强的沈兰,在见到李成功那一刻,好像突然找到了依靠,一下从一个冷静的女强人,变成了一个担心女儿安危的母亲。
李成功紧紧的搂着沈兰,让她好好发泄一下情绪。
“陈冬雪家属,请签一下病危通知书!”
一个面色平静的中年男医生,拿着一个文件夹走到了沈兰面前。
沈兰的手颤抖得几乎拿不住笔,她强撑着在病危通知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每一个笔画都像是刻在心上。
“医生,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女儿……”
她的声音哽咽,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医生点点头,语气沉稳:“我们会尽全力,但你们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说完,他转身快步走回手术室。
李成功扶着沈兰坐下,低声安慰:“放心吧,孩子一定能挺过来的。”
又过了大约十五分钟,一个小男孩也被推进了手术室里。
“小温?”
李成功看着面前这个神色焦急,一脸憔悴的母亲,她是那个小男孩的母亲,也是他曾经在派出所的同事,温警官。
“温警官!”
沈兰听到李成功的呼喊,抬头一看,面前的这个人,不就是曾经帮助过自己和冬雪的温警官吗!
温警官一抬头,见到李成功和沈兰,先是一愣,随即红着的眼眶里滚滚泪珠一串串的滑落。
“所长……沈姐……你们这是?”
她的声音沙哑,显然已经哭过很久。
沈兰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温警官,声音颤抖:“唉,冬雪出车祸了,这正在抢救,你这又是为何?”
温警官痛苦地摇了摇头头,眼泪再次涌出:“我儿子生病了,刚送进去,也在抢救,冬雪怎么样了?伤的重吗?”
手术室的门再次开启,还是那个男医生,他看了一眼在一起交谈的三人,明显愣了一下。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沈兰一直关注着手术室里的一切,一见那个医生又一次出现,她赶紧站起来询问。
“哦,那个,唉,伤的太重了,我们也已经尽力了,现在呢是这样,陈冬雪曾经签过一份器官捐献同意书,现在……”
医生的话还没说完,沈兰就像被雷击中一般,整个人僵在原地。
"尽力了……什么......器官捐献?"她的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冬雪她......什么时候签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李成功和管虎听到“器官移植”,两人不约而同的互看了一眼,这不由得引起了两人的警觉。
"医生,孩子什么时候签的?能把这份资料给我们看看吗?"
李成功上前站在了沈兰前面,管虎转动着轮椅站在了那个医生的侧面。
医生皱了皱眉,翻开手中的文件:"是上个月签的,有监护人签字。"
沈兰一把夺过文件,当看到上面熟悉的签名时,她的瞳孔骤然紧缩——那分明是她的笔迹,可自己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呢?
"这不是我签的!"她失控地喊道,"我从来没有同意过这种事!"
温警官也凑过来,仔细看了看文件,面色突然变得凝重:"沈姐......这个签名,确实很像你的字迹。而且,这里还有手印。"
李成功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沉声问医生:"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们准备做什么?"
医生被三人的反应弄得有些无措:"按照程序,如果确认器官捐献协议有效,在伤者抢救无效的情况下,我们会尽快安排器官摘取手术......"
"不行!"沈兰歇斯底里地打断他,"我女儿还活着!你们不能这么做!"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一个护士慌张地跑出来:"不好了!李昌钰生命体征突然消失,需要赶紧进行器官移植!"
“什么?刚刚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
温警官着急的上前抓住护士的衣袖。
这时候,李成功和管虎才知道,原来温警官的儿子就是受赠者。
"温警官!"他低声喝道,"你儿子就是来接受冬雪脏器的人?"
温警官脸色瞬间煞白,她猛地摇头:"不...我不知道啊...我儿子只是突发急性肾衰竭,医生说要等肾源...我也只是刚刚接到通知,说有配型比较完美的肾源到了,所以才……"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惊恐地看向手术室的方向。
李成功眼神锐利如刀,一把抓住医生的衣领:"告诉我,这一切都是谁安排的?为什么会这么巧,一个刚好需要,而另一个立马就出了车祸?"
管虎转动轮椅,挡在手术室门前:"告诉你们,她母亲没有签过什么脏器捐赠同意书,这件事没有搞明白之前,今天谁也别想动那个孩子!"
走廊上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医生额头渗出冷汗,强作镇定:"作为医生,我们能理解你们家属即将要失去孩子的心情,但你们需要冷静点,我们这里是正规的医院,程序也是走的正规的医疗程序..."
"正规?"沈兰颤抖着举起那份伪造的器官捐献同意书,"伪造签名也算正规?"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灯突然熄灭。门被推开,一个戴着口罩的护士走出来:"陈冬雪家属,病人已经脑死亡,请快一点..."
"冬雪!"沈兰不顾一切地想要冲进去,但还是被李成功拦了下来。
手术台上,陈冬雪苍白的小脸毫无血色,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只有那排仪器还在滴滴滴的发出各种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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