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园中,梅花已绽放灿烂,枝头之上的桃花更是吐蕊凶动,像是一场默契的争奇斗艳。
会客厅里,黄首良被缚了双手双脚直挺挺的坐在椅子上,眼中尽显惶恐。沈玉舒看了看疯老头又看了看黄首良,最终还是先吩咐萧姑姑给大家都端了些热茶暖身。
许久,疯老头只是沉默的看着黄首良不说话,直到门外传来一声咳嗽。沈玉舒忙迎出去扶着顾曦延道:“怎么不多睡会儿。”
顾曦延笑着道:“家中过堂会,我怎么睡得着。”他随即又望了望会客厅的阵势,小声道:“这是怎么了?”
沈玉舒叹息一声,将今早经过告知。
顾曦延微微蹙眉分析,“既如此,只怕这黄首良身份不一般,难怪他一直躲在文家这么多年,一身本事却安于留在灵轩身边,只是没想到却还是被风叔抓到了。”
沈玉舒点了点头,“这也算是因果轮回吧。我现在只想着他们能赶紧料理完自己的恩怨,风叔若是能说动黄叔给你解了蛊毒,剩下的哪怕黄叔曾经十恶不赦,我都不在乎了。”
顾曦延将手覆在挽着自己手臂的手上,道:“不必强求,一切自有定数的。”
沈玉舒望着他温柔的目光,微微点头,扶着他进了厅堂。
不大的厅堂里一时挤满了人,顾曦延,沈玉舒,忘尘,黄首良,还有一旁有限喝着茶砸吧着嘴的疯老头和匆匆赶来的叶知秋。
大家都沉默着等待着疯老头的开口。
疯老头见气氛已然烘托的不错,这才放下茶盏,盯着黄首良道:“师弟,咱们一别也有二十多年了。这些年看来你过的不错,若不是师兄当年来信劝我放下过往不再计较,说不定你现在早已身首异处,哪还有这二十年的好日子过!”
黄首良被点了穴,此刻听了疯老头的话也只能急的翻白眼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疯老头起身冲着众人道:“今日与这些小辈说一件趣事,这位自称黄首良的人,不是旁人,而是我与师兄颜风的小师弟,我们师父的关门弟子,黄自平。而我也不是什么疯老头,真名叫风自扬。当年我与师兄和师弟相继投入天晴道人麾下拜其为师,我们三人以药入手,却又各自学了师父不同的本领。师兄善风水堪舆,我善针灸刺穴专攻世间疑难杂症,而我这位师弟则剑走偏锋学了这药蛊毒虫,善解毒更善制毒。”
说到这里疯老头上前解了黄首良腿上的穴位,只见他倏地起身瞪着疯老头可手上却依旧没有力气。
疯老头无奈摇了摇头道:“师弟,事到如今你既还想逃,我也只能实话实说,让你徒儿来为你做决断了。”
说罢,疯老头便又开口,“二十多年前,师父闭关修行说要堪破一些曾经年轻时不懂的道理,吩咐我师兄弟三人为其守关。我们三人便轮守在师父身侧,不曾想三个月后的一日夜里,师父忽然大叫一声,就此没了气息。我与师兄替师父把脉,知道师父是闭关之时真气不知为何忽然逆行走错了经脉,我与师兄当即替师父梳理经脉,可有人却趁此机会,重伤我与师兄,更趁我二人受伤之际,割了师父背上刺着《万虫蛊解》的方子不知去向。等我和师兄回过神来时,师父早已失血过多而亡,我们二人寻便整个青月山都不没有找到师弟下落,那时才回过神来,这一切都是他刻意为之。”
疯老头长叹一声,“我与师兄商议就算是走遍天下也要找到黄自平替师父报仇,所以我与师兄下葬了师父,约定好分头寻找,若是有一人找到便将其带回青月山,杀于师父坟前。只可惜,师兄下山却遇上了沈家之事这一耽搁便又是数年,而我也因为痴迷针灸被顾家小子哄骗入了烟雨楼,就此寻找这位师弟的事情便搁置了。直到前些日子,我听知秋说起舒儿的蛊毒被人解了,我也疑惑着摄魂蛊如何能解,可想来想去才反应过来,如今这世上若是有人能解蛊毒,那便只剩下当年偷了《万虫蛊解》的黄自平。”
疯老头转而看着黄首良,冲着叶知秋递了眼色,叶知秋上前便解了黄首良喉间穴位,黄首良见自己能说话了,忙急着辩解道:“你在这里胡言乱语什么,我不是黄自平!”
疯老头冷笑道:“别急着撇清,你是不是不如让忘尘师父来说!”
众人闻言,皆将目光放在一旁捻着佛珠沉默不语的忘尘身上。
忘尘垂眸,眼皮上的睫毛随着穿堂风微微浮动,像是温婉的羽毛,他缓缓抬眸微微蹙眉看着对面的黄首良道:“黄叔,事到如今,放下过往承认自己的罪行才是正途,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你能放下过往,才可以跳出执念得解脱。”
黄首良猛地站起身吼道:“我不是,我不是!”
沈玉舒冷冷的看着他,“那你为我解蛊毒的法子又是从哪里来的?难不成你也是玉龙人?”
黄首良怒指沈玉舒道:“这里哪来你说话的份儿!”
顾曦延闻言目光一冷,“这是我家,她是女主人。黄自平,你又有什么资格与她这样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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