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一个个都会些武艺,手脚又灵活,把长老扯住,顺手牵羊,猛地摔倒在地。
众人按住,用绳子捆了,悬梁高吊,这吊有个名目,叫做“仙人指路”。
原来是一只手向前,牵丝吊起;
一只手拦腰捆住,用绳吊起,两只脚向后用一条绳吊起,三条绳把长老吊在梁上,却是脊背朝上,肚皮朝下。
那长老忍着疼,含着泪,
心中暗自愤恨道:
“和尚我怎么这般命苦!”
“只说是在好人家化一顿斋饭吃,哪知道落入火坑!”
“徒弟啊!快来救我,还能见面,要是迟两个时辰,我命就没了!”
那长老虽然苦恼,却还留心看着那些女子。
那些女子把他吊得妥当,便去脱衣服。
长老心惊,暗自思忖道:
“这一脱了衣服,是要打我的主意了,或者生着吃我的主意也有啊。”
原来那些女子们只解开了上身的罗衫,露出肚腹,各自施展神通:
一个个腰眼中冒出丝绳,有鸭蛋般粗细,圆滚滚的,迸出玉般的光芒飞射银般的光亮,当下把庄门遮住不提。
却说那行者、八戒、沙僧,都在大道旁边。
他二人都放马看行李,只有行者顽皮,他跳上树攀着树枝,摘叶子找果子,忽然回头,只见一片光亮,慌得跳下树来,吆喝着:
“不好,不好!师父运气差了!”
行者用手指着说:
“你们看那庄院怎么样?”
八戒沙僧一起看过去,那一片像雪又亮得像雪,似银又光得似银。
八戒说:
“罢了罢了!师父遇到妖精了!我们快去救他!”
行者说:
“贤弟别嚷,你们都没看清楚怎么回事,等老孙去看看。”
沙僧说:
“哥哥小心。”
行者说:
“我自有办法。”
好个大圣,束一束虎皮裙,抽出金箍棒,迈开脚,两三步跑到前边,看见那丝绳缠了有千百层厚,穿来穿去,却像经纬的样子,用手按了一按,有些粘软粘人。
行者更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他就举起棒说:
“这一棒,别说几千层,就算几万层,也能打断了!”
正想要打,又停住手说:
“要是硬的就能打断,这个软的,只能打扁算了。”
“假如惊吓了它,缠住老孙,反而不好。”
“等我先问一问再打。”
你说他问谁?
随即捻一个诀,念一个咒,拘得个土地老儿在庙里像推磨一样乱转。
土地婆说:
“老儿,你转什么?难道是羊儿风发作了!”
土地说: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有一个齐天大圣来了,我没去接他,他在那里拘我呢。”
婆儿说:
“你去见他就行了,怎么在这里打转?”
土地说:
“要是去见他,他那棍子可重得很,他不管你好坏就打呀!”
婆儿说:
“他见你这么老了,哪里就打你?”
土地说:
“他一生喜欢喝没钱的酒,偏偏打老年人。”
两口子说了一会儿,没办法只得走出去,战战兢兢地跪在路旁叫道:“
大圣,本地土地叩头。”
行者说:
“你先起来,不要假装忙乱,我暂且不打你,先记着在那里。”
“我问你,这里是什么地方?”
土地说:
“大圣从哪边来?”
行者说:
“我从东土往西边来的。”
土地说:
“大圣从东边来,可曾在那山岭上?”
行者说:
“正在那山岭上,我们的行李马匹还都在那岭上呢!”
土地说:
“那岭叫做盘丝岭,岭下有洞叫做盘丝洞,洞里有七个妖精。”
行者说:
“是男怪还是女怪?”
土地说:
“是女怪。”
行者说:
“她们有多大神通?”
土地说:
“小神力量薄弱威风短浅,不知道她们有多大手段,只知道在正南方向,离这里有三里远,有一座濯垢泉,乃是天生的热水,原本是上方七位仙姑的浴池。”
“自从妖精到这里居住,占了她们的濯垢泉,仙姑更不曾和她们争斗,平白地就让给她们了。”
“我见天仙不招惹妖魔怪,必定这精灵有大能耐。”
行者说:
“占了这泉做什么?”
土地说:
“这妖怪占了浴池,一天三次,出来洗澡。”
“如今巳时已经过了,午时将要到来。”
行者听了说:
“土地,你暂且回去,等我自己去捉拿她们。”
那土地老儿磕了一个头,战战兢兢地回到本庙去了。
这大圣独自显示神通,摇身一变,变成个麻苍蝇儿,钉在路旁草梢上等待。
不一会儿,只听得呼呼吸吸的声音,如同蚕吃桑叶,又像大海涨潮。
大约有半盏茶的工夫,丝绳都没了,依旧显现出村庄,还像当初的模样。
又听到呀的一声,柴门响的地方,里面欢声笑语,走出七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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