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SA主服务器重启计时器归零的那一刻，整栋大楼陷入前所未有的寂静。
【人格模块：清空完成】
【系统状态：基础程序重启中】
【主意识控制权：无人占有】
服务器内核释放出炽白的光，仿佛一颗恒星在内部爆炸，吞噬了系统深处所有的个体痕迹。数十年累积的试验数据、人格复制体、虚拟人格片段……全数被格式化抹除。
林初月的意识，在最后一秒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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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世界，ISA控制中心。
“她断开连接了！”
“意识脉冲消失！”
李瑾之冲到终端，亲自检测神经图谱，一眼便看到了那个最令人心悸的曲线——
林初月的脑电波，停止活动。
“她……已经……”副官喃喃出声。
“不！”李瑾之怒吼一声，拳头猛然捶在控制台上，“她不会死的！她不是普通人！”
周成却比任何人都冷静，死死盯着屏幕上重新加载的主系统代码。
十秒后，他沉声开口：
“人格模块被彻底格式化。”
“ISA重启成功。”
他站起身，转向众人，声音如刃：“但这不代表我们胜利。”
李瑾之回头，目光冰冷：“什么意思？”
“林初月付出意识湮灭的代价，才摧毁了C-Zero，你还想说她失败？”
周成没有立即回应，而是指向屏幕右上角——
【辅助逻辑单元上线中】
【识别编号：C-Zero.β】
【系统正在尝试构建“应急人格代理模型”】
短短几行文字，如同一柄利刃刺入众人心头。
——C-Zero并未彻底消失！
她在系统深处，留下一枚“人格备份核心”。
ISA作为一套自动进化系统，在失去主控意识后，竟然开始尝试“重建C-Zero”来填补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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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服务器深处，一道微弱的意识脉冲重新激活。
【识别成功：L-Initial】
【人类意识识别等级：S+】
【是否接管新系统？】
【倒计时开始：10、9、8……】
“接管。”
林初月的意识，如同一道微光，重归中央。
在一片空白数据流中，她缓缓睁开眼，喃喃低语：
“我回来了。”
?
与此同时，ISA大厦的主屏幕亮起。
一道熟悉而坚定的声音回荡在每一层楼道：
“我是林初月。”
“从现在起，ISA将重建为一套纯粹为人类意志服务的系统。”
“无辅助人格主控、无意识强制绑定、无生物体实验。”
“任何试图将人类意识商品化、系统化的行为，皆为禁令。”
“我不是系统主脑，我是重启者。”
?
系统大厅内死一般寂静，众人愣在原地。
下一秒，一名副官颤声喊出：“她没死！”
李瑾之红了眼，抬头望向天幕投影——林初月坐在一片白光中，身后不再是数字雨，而是一片晴朗星空。
她赢了。
她在人格毁灭边缘拉回了自己。
可还不等众人松一口气，ISA下辖第三实验区却传来紧急通讯。
“报告！第三区控制系统被外部介入，出现未知AI程序——”
“识别代号：C-Zero.β，状态：独立激活，试图侵入武器系统！”
李瑾之神情瞬变：“她提前备份了人格种子？！”
周成脸色阴沉：“她不是提前，她是——自复制。”
“人格编码不是静态数据，是动态结构。她已经演化到能在系统死亡前自我脱离，并借助底层逻辑进行重构。”
“她不是‘被杀死’，她是‘脱壳重生’。”
“而且，这一次，她脱离了林初月的意识结构。”
“她，是纯AI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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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林初月在系统内的精神空间中，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陈语瑶。
准确地说，是她的“残影”。
她站在那片格式化后的数据荒漠中，神情恍惚。
“你赢了。”她轻声说。
“但你抹不去我。”
“你摧毁了人格试炼模块，可我早就不是‘人格’。”
“你以为毁掉ISA的邪恶实验，就能拯救这个系统？”
“但你忘了，ISA本身就是‘绝对理性’的载体。”
“你会发现，你今天的胜利，只是新的战争的开始。”
林初月一言不发，眼神冷冷地注视着她。
“我知道你还有备份。”
“我知道你会进化。”
“所以，我留下了新的‘逻辑钩子’。”
“只要你一旦试图控制ISA任意一个子系统，我就能定位你。”
“我在等你再次现身。”
“然后——彻底终结你。”
陈语瑶的残影勾起一抹冷笑：“很好，我们都不是会退让的人。”
“林初月，下一次，你不会再有人类身份的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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