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嘉树那边，也刚刚散衙，回了郁宅。
在门口，看见了李氏。
郁嘉树脸上露出一个微笑，迎了上去：“母亲。”
李氏今日去找了其他太太打听昭王的事，还真被她打听到了。
原来那昭王的女儿，小的时候被拐跑了，给人当了丫鬟，还做了妾室，流了产。
这样的过往，对女子而言，是十分不堪的。
李氏知道这事后，高兴坏了。
昭王之女又如何？有这样的过往，即便是娶了她，郁嘉树也会为人所不齿。
李氏走了上去，打量着郁嘉树，一副关心他的口吻。
“嘉树啊，今日我去替你打听了一下，那昭王女儿的过往，我已经知道了。”李氏活脱脱像村口说八卦的媒婆。
郁嘉树眉头一皱，不知道李氏要说什么。
萧思柔刚好走到郁宅附近，听见了李氏的话，心里咯噔一下。
她示意身后的下人停下来，自己在一旁听着，看两人还要说些什么。
李氏见郁嘉树也不接茬，自己继续道：“那昭王的女儿，小的时候被拐子拐跑了，后来卖到一户人家当丫鬟，主人总是打她。”
郁嘉树微微一愣。
他在判断李氏所言到底是真是假。
不过事关昭王之女，估计李氏也不敢胡编乱造，极有可能是真的。
他回忆了一下那个穿着紫色长裙的女子，那样美丽，想不到竟然会有这样的过往。
心里不由得心疼了起来。
一旁的萧思柔听着李氏的话，脸色惨白。
看起来郁嘉树还不知道她以前的事。
如今这些事就在他面前一览无余，她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别人告诉他也好，省着自己说了。
若是自己说，还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郁嘉树静静听着，李氏故意压低声音：“后来还嫁给那户人家的公子做妾了，听说还小产过呢！”
郁嘉树眼底闪过惊讶。
郡主，竟然给人做过妾室？
“后来，昭王找到了这女儿，才把她接了回去呢。”李氏继续说，一脸“我都是为你好”的神色，“嘉树，找姑娘，眼睛要擦亮点，这不清不楚的女子，可不能娶进来啊。”
“你若是娶进来，别人要怎么看待你？会觉得你为了昭王的权势，宁可出卖自己娶一个这样劣迹斑斑的女子。”
萧思柔听着李氏的话，指甲陷入肉里。
“不清不楚”、“劣迹斑斑”，这些词语像锋利的尖刀，插进自己的心里。
她知道自己的过往为很多人不齿，外面也有不少风言风语。
可是，如今自己亲耳听见这样的话，还是在郁嘉树面前，萧思柔感觉心里格外的难受。
她不知道郁嘉树知道之后会是怎样的反应。
她甚至想要逃跑，生怕郁嘉树顺着李氏说出诋毁她的话。
郁嘉树消化了一会儿李氏的话，感觉李氏的话格外刺耳。
他忽然想到了自己。
自己小的时候，也被人扣上了“野种”的帽子，他的母亲被人称作“淫妇”，很多人当着面也会这样骂。
他饱受白眼长大，知道这种被人指指点点的滋味。
萧思柔一个女子，小的时候被拐子拐走已经很可怜了，本来应该是养尊处优的郡主，却做了低贱的下人，有这样悲惨的命运。
郁嘉树越想越觉得同病相怜。
她的命运又不是她选择的，凭什么遭人白眼，凭什么被人指指点点？
他看着李氏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母亲慎言，给人做妾并非郡主所愿，何为‘不清不楚’、‘劣迹斑斑’？”
“她即便有那样的过往，也是昭王之女，是身份尊贵的郡主，若是被人听去了，当心治母亲的罪。”
李氏听着郁嘉树的话，整个人愣在原地。
这小子今天怎么回事？
之前郁嘉树一直表现得对她毕恭毕敬，从来不会顶撞她。
如今，竟然会呛着她说话，看样子还挺生气。
她原本是拿这件事恶心恶心郁嘉树，其实那昭王之女再怎么样也是郡主，娶了郡主就是皇亲国戚了。
想着跟郁嘉树说了这些，兴许他就不想娶郡主了，天纵和他之间的差距也不会那么大。
即便是真的娶了郡主，这件事也会成为他和郡主之间的芥蒂，难免影响两人关系。
总之，她就是不想看郁嘉树好。
可是看郁嘉树的反应，不但不介意郡主的过往，还在帮她说话，有意维护她的样子。
李氏有些不乐意，开口道：“母亲这也是为你好，难不成你真想娶她？”
郁嘉树知道李氏没安好心，回答道：“我娶不娶她，不取决于我，取决于她。她是身份尊贵的郡主，若是愿意嫁给我，是我三生有幸。”
一旁的萧思柔听着郁嘉树的话，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
她一直是一个自卑的人，回到王府，在父亲的宠爱之下，才渐渐找回了自信。
可是，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她还是会暗自神伤，那种深深的自卑感又会从心里涌上来。
她知道很多人表面上恭维她，不过是因为她郡主的身份。
暗地里也在嫌弃她之前的经历。
可是，郁嘉树却并不嫌弃她，还很尊重她，这让她心里感受到了无限的温暖。
旁边的丫鬟看着郡主，也是心中欣慰，她一直希望郡主能找一个好人，待她好，能疼人的，现在看，这郁大人真是个不错的人选。
萧思柔擦了擦眼泪。
出门在外，郡主的威严也是要拿出来的。
她上前两步，清了清嗓子，神色冷淡：“夫人慎言，本郡主的过往，不是夫人能轻易议论的。”
她即便是将来嫁给郁嘉树，也是郁嘉树入赘到她昭王府。
她不用在这郁宅看郁嘉树继母的脸色，也就没客气。
李氏这才看到萧思柔，看她穿得雍容华贵，生得也甚是好看，又自称本郡主，心里慌得不得了。
完了完了，自己说了几句闲话，竟然就这么巧，让本尊听见了！
郁嘉树回头看见了萧思柔，眼神惊喜，诧异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同时心里暗暗窃喜，自己刚刚说的一番话，是不是被萧思柔听见了？
果然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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