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钢蛋叹了口气。
“唉……村里弄了个农忙食堂，吃的是村里的储备粮，还有各家各户交上来的粮食，可这才撑了不到十天呢，粮食就见底了……”
“那你就来我姥爷家要粮？”
刘钢蛋看秦守业误会了，急忙摆了摆手。
“不是你想的那回事，我是来借粮的！”
“有人和我说，你前天送来了一车粮食，我就想着来借点，等收了庄稼，再还给你姥爷。”
“钢蛋哥，我前天是用板车拉来了粮食，就几袋子棒子面，还有一些肉，烟酒糕点。”
“我姥爷当天晚上就把肉给分了……”
刘钢蛋点了点头。
“分肉的事情我知道……”
“守业，你去跟你姥爷说说，让他给食堂拿一百斤棒子面，他们一家都能去食堂吃饭，不花钱……”
“不干！”
秦守业直接就给他拒绝，交粮食去吃饭，当然不能要钱了！
交了粮食又交钱？那真成冤大头了。
“守业，你帮哥……”
“帮不了！”
“钢蛋哥，要我说，你那个食堂就关门吧，让大家伙都回去自己做着吃。”
“我也想啊，可上过要检查，食堂不办下去，他们就要把我办了……”
“守业，你帮帮哥，去和你姥爷商量商量，给我五十斤棒子面也行。”
“没棒子面，给我点杂合面也行。”
秦守业依旧是摇了摇头。
他知道刘钢蛋的目的不是借辆，他是要借势……
姥爷是村里辈分最高的，也是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
他要是拿了粮，村里其他人肯定跟着拿粮食，村里的食堂自然就能办的下去。
等上面来检查的时候，他也能有个交代。
秦守业不是不想帮，是不想让姥爷落埋怨。
集体食堂肯定是办不下去的，大家伙交的粮，在家自己开火能吃半年，到了食堂三月就吃完了，食堂揭不开锅，让大家伙自己做饭……他们心里能没怨气？能不骂街？
到时候刘钢蛋挨骂，姥爷也得跟着挨骂！
秦守业不想让姥爷跟着挨骂！
“守业，你……”
“钢蛋哥，你啥都别说了，俺姥爷愿意借给你那是他的事，不愿意给你也是他的事，我管不着。”
刘钢蛋叹了口气，然后就低下头，迈步出了院子。
等他走了，秦守业就进了屋。
“小三子，刘钢蛋和你说啥了？”
“还能说啥，让我劝你交粮。”
“你咋说的？”
“我说这个家你当家做主，我说了不算，听你的！”
老爷子笑着点了点头。
“还行，没说不该说的……小三子，这个粮食，该不该交？”
秦守业摇了摇头，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
“吃大锅饭根本就不靠谱，吃饭是管饱，大家伙吃的都一样好，但不一样多啊！”
“干活多少，吃的一样，那干活勤快的一看偷懒耍滑的也能吃饱饭，那谁还肯下力气？”
“就食堂那个吃饭的标准……能检查多久？”
“粮食吃完了，揭不开锅了，还不是各回各家？”
“刘钢蛋让您交粮，就是想去别人家收粮的时候有话说……您都交了，其他人能不跟着交？”
“等回头食堂关门了，乡亲们骂街，您老怕是要跟着一起挨骂。”
老爷子表情严肃的点了点头。
“你小子想的还真够细的，我没给他粮，不是怕跟着挨骂，是我不想给……不想掺和农忙食堂的事。”
秦守业和老爷子又聊了几句，然后话锋一转，就说了一下吃了午饭就回家的事。
“这么急？你要不明天回去吧？”
“今天回吧，回去我还有事呢。”
“你没上班，回去能有啥事？”
秦守业给姥姥说了一下二嫂调岗的事情，但他没说抓特务的事情。
他怕说出来，二老跟着担心。
“姥姥，二嫂怀着孩子呢，骑车下乡采购不方便，这个活现在交给我了。”
老太太点了点头。
“那你吃了饭就回去吧，路上慢着点。”
“小三子，你回去和你爹娘说，要是他们工作忙，就别来了……我这个寿过不过的都行。”
“那可不行，人一辈子就一个八十大寿，得好好给您办一办，热闹热闹。”
“姥爷，到时候我多整点好东西，给你凑十桌寿宴！”
老爷子咧嘴笑了笑。
“别花那个钱，有那份心就行。”
“对了姥爷，还有一个事……”
秦守业把大炼钢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叮嘱了一下他和姥姥，让他们把家里的铁器藏好。
特别是吃饭的家伙……
“他们还能来家里搜啊？锅和菜刀都拿走，老百姓咋吃饭？”
“烧水壶拿走……想喝口热水都费劲。”
“姥爷，东西没了做不成饭，那不都去集体食堂了？”
老爷子眼睛一瞪。
“这还是连环计啊……”
“姥爷，啥计咱不管，您把东西藏好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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