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暗紫色的星云在缓缓涌动,似乎预示着湮灭者的阴谋即将浮出水面。而我,作为至高者的传承者,这一使命必将完成。
握紧拳头,我再次调动本源之力,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又榈村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
圣物流落的真相,我大抵也能猜到些许了。
或是至高者们,在当初藏匿圣物时,早已预见后世危局,在藏匿时,对圣物做了最好的保护机制。
我深吸一口气,将所知的一切暂时抛在脑后。
虚空在脚下如琉璃般破碎重组,我穿透星云屏障的刹那,又榈村所在的世界,已在我脚下的星辰中。
透过厚重的云层,我能看清村中熟悉的炊烟,正袅袅升起。
村口那棵千年古槐依旧婆娑,只是枝桠间悬挂的祈福红绸,在微风中卷出悲戚的弧度。
再次深吸一口气,我俯身而下。
又一次站在又榈村口,心中五味杂陈。
远处传来孩童追逐笑闹声,却像尖锐的针,扎得胸腔泛起酸涩。
先前在此与老妪分别时,苍老而沙哑的声音中,满是对自己儿子的思念。
她说“不求立战功,只愿平安归”
方才疾驰中推演的圣物流落真相还在脑海轰鸣。
可此刻踩着布满青苔的石板路,每一步都重若千钧。
入得村口,老妪的竹篱小院赫然在望,木窗棂上糊的桑皮纸透着暖黄烛光,恍惚间还能看见佝偻的身影在灯下织补。
“嘎吱”推开虚掩的柴扉,院角的药臼里还残留着捣碎的艾草,石磨旁倒扣的陶碗积了层薄灰。
老妪闻声转头,银发间别着的蓝布头巾微微晃动,浑浊的眼中瞬间亮起惊喜。
老妪枯瘦的手指悬在半空,浑浊的眼珠在眼眶里缓缓转动,像是要从眼前这个身影里,找寻那个深夜借宿的落魄旅人。
她布满老年斑的脸颊微微抽搐,喉结动了动,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我上前一步,弯腰行礼,说道
“大娘,是我啊”
这句话像是解开了某种禁制。
老妪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布满皱纹的嘴角颤抖着咧开,露出仅剩的几颗牙齿
“是你!是你!”
她布满老茧的手紧紧抓住我的衣袖,粗糙的触感透过布料传来
“快坐快坐!”
转身时脚步踉跄,却固执地从陶瓮里舀出一碗清水,碗沿磕碰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双手接过粗陶碗,指腹触到碗壁上经年累月的裂纹。
我扶着她颤巍巍的身躯坐下,老妪的蓝布头巾滑落些许,露出斑白的发根。
她刚要开口,却突然瞪大了眼睛。
良久,她沙哑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
“此去边关数万里,贵人……”
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一声炸雷,震得窗棂上的桑皮纸簌簌作响,也将未说完的疑问,埋进了滚滚而来的乌云里。
窗外的风突然卷着枯叶撞在竹篱上,将她未问出口的疑惑搅得七零八落。
我刚要开口,却见她布满皱纹的面庞突然松弛下来,嘴角带着某种释然的笑意轻轻摇头。
“不必说了”
她颤巍巍地收回手,枯木般的指节摩挲着陶碗边缘
“又榈村距玄甲城何止万里?常人纵是骑着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也要在风沙里熬上数月。可贵人……”
她抬起头,目光扫过我
“那日剿灭山匪,又与我们送来堆积如山的粮车……”
老妪的声音突然哽住,浑浊的泪水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滚落,砸在膝头那件未织完的毛衣上。
“老太婆这把骨头,活了八十又三载”
她突然笑出声,带着豁牙漏风的沧桑
“总听说书人讲天上有仙,脚踏祥云,挥手间移山倒海。原以为都是骗人的话……”
话音未落,窗外的乌云轰然炸裂,一道紫电劈在远处山巅,将她的面容照得忽明忽暗。
“如今才晓得,原来真有仙人落入凡尘”
她颤抖着捧起陶碗,清水在碗中泛起细密的涟漪
“贵人若不嫌弃,这碗粗茶,就当是老婆子敬给……”
她的声音突然发颤,最终只是将碗郑重地推向我
“敬给这世间的浩然正气”
我双手如托珍宝般捧起陶碗,粗粝的碗壁贴着掌心,带着柴火煨过的余温。
仰头饮尽时,清冽的井水冲刷着喉间滞涩,也将心底翻涌的酸涩一并咽下。
老妪望着我一饮而尽的模样,眼角的皱纹如枯藤般舒展,缺了半颗的门牙漏着风,却笑得比春日暖阳还和煦。
她颤巍巍地伸手,想接过空碗,指节却在半空悬住
“不知贵人此去,可有见到我那儿子?他如今可还安好?”
问话时,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像干涸的河床里泛起了最后涟漪。
檐角悬挂的铜铃被晚风撞响,清越的声响里,老妪鬓角的白发随呼吸轻轻颤动。
我望着她眼底殷切的期盼,胸腔仿佛被无形的铁索勒紧。
该来的总会来,燕青在边关牺牲,百夫长愤慨的画面在脑海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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