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又陷入恶梦之中。
一张张血淋淋的脸,不断向她逼近。
她想逃,却逃不掉,低头一看,脚踝被几只血手牢牢抓住。
她吓得大声尖叫:“别碰我,走开!”
猛然惊醒。
床前小宫女跪了一地。
皇后抚着额角:“没一个有用的,滚出去!”
外面隐约有说话声,但她心头烦躁如火烧,根本顾不上听。
少顷,有人快步走来,手里端着个托盘。
她穿着深紫对袄,腰身不细却挺拔,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皇后一见她,顿时面露惊喜:“胡嬷嬷。”
胡嬷嬷快走几步,扶住她伸出来的手:“皇后娘娘,老奴回来了。”
她说罢,垂眸看那些小宫女:“都下去吧,守好门。”
“是。”
小宫女都退下去,谁不知道,胡嬷嬷是皇后的陪嫁,在未入宫的时候就跟着了,无论是原来的宋女官,还是刚死的素卓,都不及她。
皇后靠着胡嬷嬷,享受胡嬷嬷给她做头部按摩,轻吐一口气。
“嬷嬷回来得正是时候,事情办得怎么样?”
“娘娘放心,一切顺利,倒是您,怎么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可叫老奴担心一场。”
皇后无奈道:“本宫也是没办法,身边没有得力的人。”
她这时才看到胡嬷嬷端进来的托盘:“那是什么?”
“是皇上差魏公公送来的补品,说是给您补身体的。”
皇后闭上眼睛,神色微冷:“素卓死在镇侫楼,傅青隐还派人送来尸首,分明就是羞辱本宫,皇上竟然也能包容他!”
皇后睁开眼睛,看着胡嬷嬷,压低声音道:“你说,他会不会真如传言那般,是皇上的私生……”
胡嬷嬷脸色微变:“娘娘,可不能这么说。”
皇后自嘲笑笑:“本宫知道,这不光彩,身为一国之母,连自己的夫君有多少孩子都不知道。”
“没有任何证据,那些传言都是空穴来风。”
“正因为是空穴,才会来风,”皇后目光幽深,“还需要什么证据?皇帝对傅青隐的包容,信任,就是证据!”
“无论是为了皇儿的权势,还是为了本宫的颜面,不管他是不是,本宫都得除掉他。”
傅青隐听完郝孟野禀报,得知皇后晕了,并不以为然。
“寺庙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回指挥使,目前还没有。”郝孟野略一迟疑,“您本为打算中秋过后就去,现在因为太子的事又得延后,要不,属下亲自去盯一盯?”
傅青隐轻转手上扳指,眸光微收:“先不用,你目标太大,若真有古怪,难保不会引人注意。”
“无常回来了吗?”
郝孟野看看时辰:“说是天黑之前到,要回来吃月饼。”
傅青隐轻笑:“他喜食甜食,给他多备些,等明日,让他去寺庙附近盯着。”
“是。”
郝孟野转身要走,傅青隐又叫住他:“去天香楼,要几桌酒席来。”
郝孟野不明所以:“??酒席?指挥使,您想吃他家的炙烤羊肉了?那得现烤现吃,带回来就不好了。”
“那就让他们到这儿来烤。”
郝孟野简直怀疑自己听错——让人家来烤?那厨子还不得吓死?
傅青隐微蹙眉:“怎么?”
“没,没什么,属下即刻去安排。”
郝孟野揣着一肚子疑问退出去,迎面遇见黑白。
黑白办的事进展顺利,更高兴,看到他愁眉苦脸,更高兴了。
“怎么了大首领?”
郝孟野把方才傅青隐的吩咐一说:“我实在不明白,指挥使是何意。”
黑白眼睛亮了:“这还能何意,要过中秋呗,今天在宫里没吃好,自然要补上。”
“可往年……”
“你也说了是往年,今年不一样呀。”
郝孟野纳闷:“有何不同?”
黑白看他一瞬:“今年有客人。”
“哪来的客人?我们这里只犯人和罪人。”
黑白气笑:“你是木头人,走吧,我陪你去。”
黑白拉着他,一同出去。
余笙笙修也修得累了,想起还要给黑白画画像,拿出一张小纸,换了笔,慢慢画起来。
金豹豹凑过来看:“咦,小姐,这不是那个侍卫吗?”
金豹豹对黑白也不熟悉,毕竟赤龙卫规矩森严,她大哥受不住她纠缠,和她说起一些事务时,也是挑着能说的,简单的说。
像黑白是傅青隐的近身侍卫这事,他就没提过。
余笙笙心情也不错,笔尖微微起了变化,人物也跟着发生改变。
金豹豹眼睛瞪圆,看到余笙笙画出的小靴子之后,忍住笑,后来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
余笙笙给画上好色,她还笑得停不下笑,拉着周嬷嬷也一起看。
周嬷嬷也忍住抿嘴笑。
“怎么样?”余笙笙拿起画,“像不像?”
“像,一看他眼睛就知道是他。”
正笑得前仰后合,有人出现在门口,把门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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