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地,老魏在入蜀之后的战场上,基本上未尝败绩。
这一点,即便张飞关羽,也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在老魏的心里,所谓军事斗争,本就是“以正和,以奇胜”,哪里有什么好与坏之分?
大家认的就只是一个结果。
此次,在南中,在这平夷城中,庲降都督府的这几个年轻将军玩儿的足够大,也足够险,足够刺激,也因此,足够吊起老魏的胃口。
“其实,你们几个小子的担心,老夫我也知道。怎么说呢?”
老魏捋了捋杂乱无章的胡须。
“如果不是咱蜀汉政坛这接二连三的堪称地震一般的事件发生,你们也没有机会做这样的一个局,对吧。即便强行地做了,效果不会这么好!时机难觅。但是,反过来说,正因为这接二连三的地震,蜀汉国力受损严重,你们又担心这个局实在太大,最后,捂不住盖子,把实情搞砸了。我说的对吧?”
三人不由得连连点头,并不由自主地向老侯爷老将军竖起大拇指。
“老夫说话,向来是巷子里面赶猪——直来直去。说对了,你们也别欢喜,说错了,自己受了,也别叫屈,想老夫给你道歉,门也没有!”看样子,老魏这是在北边受了满腹的窝囊气,到今天,终于有机会一诉衷肠,扬眉吐气了。
“你三人之中,患得患失的心思,以马德信(马忠)最重,张伯恭(张翼)次之,张伯祁(张嶷)最轻,轻到重点无所谓。老夫如此说,对也不对?”
三人点头如小鸡啄米,样子极其滑稽。
但看在包子几人眼中,却只能憋在心里,不敢放肆第开怀大笑,因此,憋得十分难受。
“你马德信是南中第一人,心思重一些,患得患失,是可以理解的。之所以在“患得”之外,还有“患失”,主要还是因为南中的力量相对而言,实在是过于羸弱了些。这个,其实不用说,大家都知道。再说了,人家成都那边,本也没有想过,要在你南中搞什么大动作,就这么点米,能做多少饭谁心里不一清二楚的?忽然,来了这许多客人,而且都是你们自己招惹来的,饭不够吃了,怪谁?”
“嗯嗯,”马忠不好意思地笑了,“这个锅,只能咱们自己背了。”
“你不背,谁背?”说着,老魏指点着张翼,道:“至于你张伯恭,一点点小心思,全部用到自己身上,巴不得赶紧砍了那且兰国王的脑袋瓜子回去交差,其实并不希望再多节外生枝,对不对?”
张翼的一张俊脸臊得通红,却“嗯嗯……”一怔,不敢做任何的辩解。
在这老将军的面前,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还不如大大方方第承认,博得一个爽快的名声好了。
“打了一场败仗,怎么了?这世上,可有百战百胜的将军?有的话,你说说,让老魏我也瞻仰瞻仰!”
张翼向着魏延深深鞠了一躬,什么话没有说,但明显的,神情正常了许多。
“胜而不骄败而不馁,才能持久。你小子本来做的挺不错的,刘胄起事,牂牁郡变,说起来,与你有关,但也可以说与你无关。这话怎么说呢?就是——谁来都一样!该着你倒霉,遇到了。所以啊,这事儿,既然摊上了,就安心在这里,哪里也不去,好生地帮助德信伯祁他们把局做好了,事成之后,还怕没人念叨你的好?”
张翼一直点头,脸上满是感激的神情。
张嶷却嘀咕出一句话来:“您老爷子这不挺能摆活的么,怎就被杨威公吃得死死的?以至于最后还被人家摆了一道?”
魏延一巴掌拍在张嶷的手背上,打得张嶷龇牙咧嘴直跳脚,一边不停摆手,一边叫屈:“瞧瞧,瞧瞧,就轻轻试一下,您老爷子就原形毕露了吧,还好意思说人家伯恭,你自己动辄就拳脚相向,切——”
老魏笑得合不拢嘴,“你们知道个屁!老子和杨仪那厮,只有公仇,而无私恨。其实,说什么仇呀恨呀的,都根本谈不上,就是性格不和。”
忽然,老魏蓦然醒悟过来,张嶷这家伙直接将自己带进了沟里面,自己还浑然不知,站在沟里帮他输钱呢。
“好了,不打岔,说说你小子,张嶷,张伯祁……说什么呢?”老魏摸了摸脑门子,一时忘了词,嘴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算了,懒得说你了!”
众人好一阵大笑。
这次,包子他们三个笑得最是狂狼不羁。
没想到,这老爷子竟然还有如此顽劣调皮的一面——他可是咱们哥们儿几人心目中的战神咧。
许久,大家才止住笑声。
马忠咳嗽一声,道:“老侯爷,其实,咱说句心里话,您也别笑话咱们仨。说不担心,是假的。您老也知道,接下来的成都……咱就不说了吧。南中的这个局,我三人有心设,却也真的担心,最后被噎死的那个,是咱们。”
说到这里,马忠无奈地摊开双手,耸耸肩,道:“毕竟,咱手里的这点力量,不说,侯爷您也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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