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二十二年冬,柳临渊在梦中逝去。
他走得很安详,走得无声无息。
依照遗愿,一切从简。
宁皇下诏:岳麓书院院长兼岳麓书社社长柳临渊葬于忠义林,画像、灵牌入凌云阁。其生平事迹,列卷。
柳临渊丧葬事宜,由礼部尚书主持。
祭奠仪式,只接受亲近之人。
但广场上花团锦簇,哭声不断。
无数京都百姓和岳麓书院学子,在广场上摆满了菊花。
段文鸯和柳如玉穿着孝衣分站两旁,迎接着众人的吊唁。
段思玉也穿着孝衣,由乔思玉抱着站在旁边。
哀乐不止,香烛不尽,人员络绎不绝。
沉默,且庄重。
森林北、张北北、李小白,三人引导着客人。
雪,好像越下越大。
上天在悲泣。
下午时分,宁皇亲自吊唁。
她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柳如琢的肩膀就回了宫。
一连失去了两个亲人,可见柳如琢的悲痛。
岳麓书社连发社评,以论柳临渊的功绩。
宁皇再次下诏:
为柳临渊建铜像,安置在岳麓书院广场。
岳麓书社再评:柳临渊为第一代岳麓书院院长,所言所行,皆为楷模。他的精神,是指引我们前进的方向。我们不能忘记他的付出,更不能忘记他的教导。是非审之于已,毁誉听之于人,得失安于数。
岳麓书院副院长兼岳麓书社副社长李书楼,在最后提笔写道:落其实者思其树,饮其流者怀其源。
柳临渊下葬之日,锦衣卫抬棺。柳如琢捧遗像,段文鸯捧灵牌。户部尚书薛星惟、兵部尚书王知诚、礼部尚书贺言琦扶棺。
宁皇再次下诏:
追封柳临渊为文国公。
回到大元帅府中,段文鸯见柳如琢在房间偷偷流泪。
不由心中一痛,见段文鸯进来,立马抹去眼泪。
段文鸯轻轻的搂她,柔声说道,
“哭出来吧!会好受一点。”
柳如琢放声大哭,泪水直接打湿了他的衣襟。
他更多的是心疼。要多少委屈和难过,才能如此失声痛哭。
他为夫君,做得太少太少。
不知过了多久,柳如琢的声音越来越小,片刻之后,就在他的怀中睡着。
段文鸯轻轻的把她放在床上,但她的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衣服。
当柳如琢醒来的时候,看着段文鸯坐在床边看着她,不由脸色一红。
又想着发生的一切,轻声道,
“对不起!”
“是我对不起你,这段时间你受苦了!”
“有爱的人在身边,有可爱的儿子在眼前,一点都不苦。”
长安感动的拂去她的发丝,柔声细语道,
“有你,是我一生之幸!”
“夫君和思玉,是我活下去的理由。”
“叫我文鸯吧!”
“好的,文鸯!”
“如琢,饿了吧!我已准备了饭菜!”
“谢谢你,文鸯。”
“我是你的丈夫,这是我应该做的。”
段文鸯牵住她的手,一步一步的往外走。
她很温暖,因为她的世界只有了他。
从这一刻开始,他与她,是同心同德,一起前行的夫妻。
南楚皇宫,宁皇召见李书楼。
“岳麓书院是读书人的信仰,不可能一日无主。你一直协助柳院长处理事务,不如由你任岳麓书院院长,如何?”
“皇上,于才于识,臣与柳院长相差甚大。比其成就和威望,更是天差地别。如果,臣同意陛下的任勉,于国于岳麓书院都是伤害。臣,请求陛下,慎重考虑。”
宁皇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随后道,
“你从来没有隐藏野心,为何此次拒绝?”
“臣有自知之明,有些东西臣能碰,也有些东西臣不能拿。皇上的信任,让我山渊行走,稍有不慎,将掉入万丈深渊。母亲总是告诫臣,有多大的能耐,抗多大的事。”
宁皇看着跪在地上的李书楼,心有所悟。
柳临渊曾说,书楼有抱负,也有理想,更懂得进退,他是个把好刀。如果运用得当,将来是南楚的一大助力。
“岳麓书院院长,你有好的建议吗?”
李书楼沉吟了片刻,随后说道,
“皇上,岳麓书院虽然名声大震,但真正的实力,还太差。特别是修真者的短板。”
“你有什么,可以直说。”
“天下第一的稷下学宫,不仅学识渊博。还有院长黄庭坚为圣人,而且稷下先生彭蒙也是圣人。”
“你的意思,是要朕去请一位圣者为院长吗?”
“皇上,圣者是一个书院的底蕴,也是一个书院吸纳天下修真者的招牌。一只脚跑得最快,成就终究有限。两只脚同步成长,才能健步如飞。”
宁皇沉默了,南楚越来越强,也越来越大。
需要各种各样的人才,也越来越多。
自己选拔,自己培养,终究有限。
如果能自动吸引天下才俊,该有多好。
李书楼确实有才,目光之深远。让人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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