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怪婚礼?”
巽然心中泛起寒意。他目光更往院中央一凝,赫然瞧见数名少女披着暗红或残破的大红盖头,身着破旧“新娘喜服”,却如同囚犯般被迫跪在地上,一边抽泣,一边拼命压抑自己的哭声。
那几个少女衣衫凌乱、盖头上沾了尘土,显然刚被粗暴套上这些嫁衣,恐怕连头发都没来得及梳理。她们或许是被警告不得发出大声喊叫,才只能啜泣中带颤,肩膀一抽一抽。
巽然见到此状,不由得牙关咬紧:“如此多的少女,被迫跪在喜堂?莫非都是……”
他想到了前些日子失踪案中的许多年轻女子,一股无名怒火从胸口升腾而起。他也隐约嗅到那阵怪异的药香再次侵袭鼻息。此院里灯笼不多,却比周遭要亮上几分,更呈现出一片荒诞的光影,仿佛暗夜游魂在此开宴。
正当锣鼓声愈发刺耳、乱得如同鬼哭狼嚎之际,院落某处忽然响起一声尖笑:“哈哈——”
只见一个矮小枯瘦、面目丑陋的怪人,头戴歪斜的红花帽,一袭半旧不新的“新郎”红袍,蹦蹦跳跳地出现在人群中央。他的皮肤呈蜡黄,颧骨高凸,眼睛却滴溜溜转动,流露出异样兴奋。
“本新郎官来了,你们可高兴?”
他嘴里尖声嚷着,用袖子夸张地掩口作捧腹大笑的模样,实则目光色厉内茬,正打量着那几名跪在地上、披着破旧红盖头的少女。一见到她们个个面带泪痕、神色惶恐,他更是乐不可支,仿佛有人在迎合他这场荒诞的“婚礼”。
此时,乐声原本就凌乱不堪,几个痴呆病人吹不成调的喇叭、敲不成节拍的锣鼓,全被他“新郎”出现的欢呼所打断。那怪人自顾自地手舞足蹈:“看我多英俊?哈哈,玉树临风哪!你们这些小娘子啊,可想做我的新娘?!”
话毕,他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形状怪异的黑牙,看起来阴森恐怖。院里的少女们纷纷发抖,盖头下暗暗啜泣,更有两个吓得瘫坐在地。
就在这时,其中一名少女鼓足勇气,面带恨意地咬牙骂道:“呸!你这丑八怪!根本就是个畜生!”她的声音带着愤怒与害怕交织的颤抖,语气却死死撑住一股“绝不屈服”的坚韧。
怪人“新郎”本来正陶醉在自封的喜悦里,听到这话猛地一愣,接着怒目圆睁,额头青筋暴起,一把扯下她的红盖头。
那少女的长发散落,满眼含泪,但依旧强作镇定,竭力用眼神表达自己的绝不妥协,此女正是孙员外家失踪的丫鬟小杏。看着她脸上既有恐惧又有不屈的神情,怪人狞笑:“哼,小蹄子,竟敢骂我?好啊,既然这么硬气,我先把你……吃了再说!”
他话音刚落,五指张开,带着凶狠力道朝少女脖颈抓去,好似猛兽扑向猎物般。那力道之大,分明不是寻常人所能拥有。
其余几名少女见状,尖叫声此起彼伏,已经有人吓得嚎啕失声,另几人则发抖得跪不住,几乎要匍匐在地。原本歪歪扭扭的病患乐手,也因这一幕顿时停下吹奏和敲打,四下张望,一脸惶恐。
那怪人刚要痛下杀手,巽然自回廊上一个冷喝:“住手!”
话音落下,他猛地纵身,从半截瓦檐跃入院中,衣袂随风鼓起,稳稳落地。随即抽出腰间长刀,刀锋泛着冷光,直指怪人:“欺辱弱女子算什么本事?还不住手!”
那怪人一愣,转头瞧见来者气势不弱,先是脸色一沉,旋即凶相毕露,把少女猛地甩向一旁。少女软倒在地,吓得面如土色,却也暂时脱险。
“哪里来的小子,竟敢坏我好事!”怪人声音尖利,面目狰狞,一双凸眼死死盯住巽然,活像饿狼遇见猛虎,却又不肯轻易后退。
周围那些面无神采的病人见不速之客现身,一个个惊恐而散,如无头苍蝇般四处逃窜,只剩零星几个呆立原地,看着场中二人对峙。
巽然看那少女虽狼狈,但毕竟未受创,心中稍定。他脚跟一错,刀势一提,喝道:“你这恶徒,要么束手就擒,要么就别怪我出手无情!”
怪人“新郎”见巽然毫不示弱,也不甘服软,咬牙抬起一根漆黑铁棒,“呼”地朝巽然砸下。一场恶战瞬间爆发。
怪人铁棒似斗大黑蟒,直劈巽然头顶。巽然刀法尚在,略侧身,刀光自下而上,“当!”地格开棒端。一击刚碰,火星四溅。巽然虎口发麻,暗想此人臂力惊人,若不是自己刀势扎实,恐怕要被一棒震翻。
巽然借刀势反撩,刀背一抹,朝怪人脖颈横斩过去。怪人却怪笑,腰身一矮,铁棒反手倒抡,从下往上猛撩,若再撞上,怕能将巽然的右臂震废。
两人兵器在半空交错,“砰”地一声巨响,巽然脚下一滑,退了半步;怪人也被刀锋逼退数尺,满脸狞色。
巽然见怪人招式阴狠,棒法中带着野蛮蛮力,却也时不时用鬼祟角度攻来。他随即运转内息,使出山河决的基本刀形,“上斩如山、下扫如河”,大开大合,试图压制对方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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