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渊闻言,心中暗暗叫苦。朱雀罡话中的言外之意,他又怎会不明白?此番并非代表势力,而是以晚辈身份拜见,自然要行晚辈之礼。况且因为自己的感情纠葛,致使楚瑶受了莫大委屈,如今自己就如同来老丈人家赔礼道歉一般,礼节上自然得更加谦卑。
当下,洛渊咬了咬牙,再次单膝跪地,抱拳行礼,朗声道:“晚辈洛渊,拜见陛下!”这次单膝下跪,他并未换膝,一心只为表达十足的诚意。如此一来,此刻的洛渊,无论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都难受至极。然而,天风大帝只是抬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旋即又低头继续看着奏书。
不知不觉,两个时辰悄然流逝。洛渊小心翼翼地抬眸,望向天风大帝。只见书案上的奏折好不容易已所剩不多,他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看到希望的喜悦,暗自思忖:“岳父大人啊,您瞧,我都在这儿跪了这么久,您马上就要批完奏折了,这下总该饶过我了吧?”
然而,令洛渊崩溃的是,就在眼见天风大帝书案上的奏折仅剩下两三本之时,一名宦官总管领着几个小太监,拖着玉盘缓缓走来。但见玉盘之上,一摞又一摞、数不清的奏书堆叠着。刹那间,天风大帝的案台上再次被堆满。这一幕,让洛渊心中叫苦不迭。
洛渊在接近黄昏之时见到了天风大帝,然而,这漫长的考验并未结束。足足一夜过去,清晨的太阳高高升起,转眼间又到了中午。天风大帝的奏书仿佛永远批不完,每次眼看就要批完,又会有一摞摞的奏书堆满案头。
此时,洛渊心中已然麻木,不再抱有任何希望,只是一味咬牙坚持着。天风大帝一边批阅奏折,一边暗暗感知着洛渊身上散发的气息,惊讶地发现这小子竟真的切断了自身修为,就这般硬生生单膝跪地,且保持了如此之久。这期间,洛渊虽在情绪中透露出希望自己开口回应,让他起身的想法,但始终保持着极为谦逊的态度,没有丝毫不耐烦。
如今,见洛渊整个身体颤抖不止,摇摇欲坠,眼看就要支撑不住。天风大帝这才合上奏书,故作姿态地揉了揉太阳穴,闭上眼睛,稍作停顿后,抬眸看向洛渊,佯装诧异道:“朱雀罡,这位是?”
朱雀罡听闻天风大帝此言,差点没憋住笑,心中不禁暗自感叹:“还是陛下手段高明啊,这般对洛渊既不打也不骂,就这么吊着他,既能惩罚他对公主殿下的薄情寡义,又能考验他对公主殿下是否真心实意。”
此时,洛渊脑海中的恒神,终是憋不住了。其蝾螈模样的元神,在洛渊识海中笑得前仰后合,还打趣道:“小渊子呀,你这老丈人可真是有一手,简直就是个‘老六’啊!”
洛渊听到恒神这般打趣,心中虽无奈,却也没有做出任何反驳,只能默默承受这一切。在单膝下跪接受天风大帝考验的这段时间里,为了转移注意力,减轻膝盖的痛苦,洛渊有时便会在心中与恒神聊起天来。刚开始,这个法子倒还有些效果,可渐渐地,也逐渐失去了作用。
朱雀罡强压住笑意,恭敬回应道:“陛下,这便是昨日前来求见您的洛渊。”
天风大帝听闻,佯装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瞧朕,批奏书批得竟把这事儿都给忘了。洛公子,你贵为海外光明神殿的圣子,无需对朕行这般大礼,快快请起。”
听到天风大帝这般故作姿态的言语,洛渊心中暗自抱怨:“老丈人啊,你可真是够能折腾的。”但旋即,他脸上依旧保持着恭敬神色,开口说道:“多谢陛下。”言罢,便有些颤颤巍巍地起身。
天风大帝见洛渊已然经受住自己所设的考验,心中对他与楚瑶的感情也有了几分认可。不过,他依旧面色淡然,开口问道:“不知洛公子求见朕,所为何事?”
洛渊心中忍不住暗暗翻白眼,腹诽道:“老泰山,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嘛!叫我如何说出口?我让您的公主女儿怀有身孕,却致使她独自承受这一切?”
不过,洛渊脸上流露出愧疚的神情,带着几分恳切,说道:“启禀陛下,晚辈与楚瑶公主之间的事,想必陛下早已了如指掌。晚辈承认,虽因种种不得已之事耽搁,但无论如何,都给楚瑶公主带来了莫大的伤害,对此晚辈心中愧疚万分。同时,晚辈也一心想承担起应尽的责任,从此站在楚瑶公主身前,为她遮风挡雨,绝不再让她一个弱女子独自默默承受这一切。还请陛下念在晚辈诚心求见,让晚辈见一见楚瑶公主。”
天风大帝见洛渊并未阐述自己种种不得已的缘由,而是开门见山地承认了自身的过失与错误。其言辞恳切,态度真诚,这一切印证了幻璃长老曾对自己提及的洛渊对楚瑶的态度。至此,天风大帝终于从内心认可了洛渊。
而后,他轻叹一声,悠悠开口道:“洛渊,瑶儿并不在皇宫。这些日子,朕也在竭尽全力地寻找她。原本朕还寻思着,若朕的瑶儿有个三长两短,朕绝对不会放过你,还有那隐世王家的小少爷。不过如今见你态度这般真诚,想来有些事你也并非有意为之,所以朕暂且不与你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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