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讪笑着把竹竿藏在身后:
“朕...朕这是体察民情!”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唱喏:
“太后娘娘驾到——”
我浑身汗毛倒竖。
真正的皇帝说过,太后上个月去五台山礼佛,怎么突然回来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见一顶鎏金软轿摇摇晃晃过来,轿帘一掀,露出张敷着厚厚脂粉的脸。
“皇儿近日可好?”
太后笑眯眯地朝我伸手,
“来,让母后看看。”
我硬着头皮上前,突然想起皇帝说过太后最喜熏香,连忙从袖袋掏出个香囊——这是今早香妃(真正的皇帝)扔在我脸上的,说能遮住我身上的夜香味。
太后凑近嗅了嗅,突然剧烈咳嗽:
“这...这是什么香?”
“回母后,这是龙涎香混着夜来香...”
我信口胡诌,其实是茅厕常用的除臭香草。
“皇帝什么时候换了品味?”
太后狐疑地打量我,
“听说你最近封了个香妃?”
我后背瞬间湿透,正想着怎么搪塞,忽然看见回廊尽头闪过一抹鹅黄色身影。
香妃捧着绣绷假装路过,拼命朝我使眼色。
“啊对!香妃特别会调香!”
我赶紧接话,
“要不让她给母后请安?”
太后眯起眼睛:
“也好。”
当香妃绷着脸行屈膝礼时,我憋笑憋得肠子打结。
只见他头顶歪歪斜斜的珠钗,手指上还缠着被绣花针扎破的纱布,活像只炸毛的孔雀。
“抬起头来。”
太后用护甲挑起香妃的下巴,突然皱眉:
“这姑娘...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三》
深夜的御膳房飘着香甜气息,我蹲在灶台边啃鸡腿。
当皇帝最大的好处,就是能随时吃到桂花酥酪——虽然香妃总骂我“没出息”。
“陛下又偷吃?”
身后传来阴恻恻的声音。
我吓得鸡腿掉在地上,转头看见香妃裹着斗篷,活像只索命的女鬼。
“您怎么来了?”
“朕的《女诫》抄完了。”
他把一叠宣纸拍在案板上,
“韭菜花,你最好解释解释,为什么太后说朕长得像先帝的端慧皇后?”
我盯着他沾满墨汁的脸,突然想起前日看到的画像:
“哎呀!您这身体的原主人,好像真是端慧皇后的侄孙女!”
香妃的表情瞬间精彩纷呈。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我们手忙脚乱躲进米缸。
狭小空间里,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茉莉香,突然发现这家伙睫毛还挺长。
“你心跳声吵死了。”
他咬牙切齿。
“是陛下太重了...”
我小声嘀咕,突然摸到个圆滚滚的东西,
“咦?这缸底怎么有地瓜?”
门外传来李公公的声音:
“奇怪,方才明明听见响动...”
我们屏住呼吸,眼睁睁看着缸盖被掀开一条缝。
千钧一发之际,我掏出地瓜砸过去,拽着香妃从后窗翻了出去。
月光下,我们瘫坐在御花园假山后,看着彼此沾满面粉的狼狈模样,突然同时笑出声。
“喂,”
香妃戳我胳膊,
“其实你当皇帝...也不算太差劲。”
《四》
次日早朝,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听兵部尚书吵架。
昨夜和香妃偷吃烤地瓜聊到三更,现在困得直打晃。
“陛下!北狄使者即将进京,是否按旧例备三百车粮草?”
我迷迷糊糊想起倒夜香时听老太监说过,北狄人最喜烈酒,脱口而出:
“换成三百坛烧刀子...”
朝堂突然安静如鸡。
我瞬间清醒,只见丞相大人激动得胡子乱颤:
“妙啊!北狄缺粮多酒,此计既能彰显天朝气度,又可解边关互市之争!”
我擦着冷汗干笑,转头看见香妃不知何时躲在屏风后,正冲我竖大拇指。
他今日倒是打扮得人模狗样,如果忽略裙角沾着的糖渍的话。
下朝后他把我堵在书房:
“韭菜花,朕发现你有当昏君的天赋。”
“陛下教得好。”
我嬉皮笑脸地递上玫瑰酥,
“御膳房新做的,您最爱吃的...”
“放肆!朕才不爱吃甜的!”
他嘴上这么说,却迅速抢过点心,
“快想怎么应付太后!她方才召了钦天监!”
我顿时笑不出来了。
昨日太后看香妃的眼神,活像屠夫盯着待宰的羔羊。
正发愁时,李公公突然慌张来报:
“陛下!太后娘娘往冷宫去了!”
我们赶到时,太后正站在口枯井前。
月光照着她惨白的脸,她幽幽转头:
“皇儿可记得,端慧皇后就是在此处投井的?”
香妃突然浑身发抖,我这才想起——他现在用的身体,正是端慧皇后族亲的。
《五》
我扒着井沿往下看,黑黢黢的井口像怪兽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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