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柏根系在轰鸣中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苏御右肩抵着树干凹陷处的青苔,左手死死攥住星灵仙子腕间垂落的半截星河缎带。
那些本该轻盈如雾的缎料此刻绷得笔直,在剧烈震颤中迸溅出细碎星火,烫得他掌心血肉模糊。
"别松手!"他喉间翻涌的血气染红了警告,经脉里沸腾的灵力正沿着太渊穴逆冲而上。
三百六十处窍穴同时震颤激起的痛楚,让他想起十岁那年被推进淬骨池的夜晚——那次他熬过了七重洗髓,此刻却觉得连呼吸都在撕扯脏腑。
三丈外的炎阳真人突然暴喝,赤铜葫芦表面浮起熔岩纹路:"老子烧了这鬼东西!"他虬结的肌肉将道袍撑出裂帛声,掌心腾起的炽焰却在触及吸力漩涡的刹那诡异地倒卷。
玄风长老的罗盘突然弹射而起,十二枚卦签在空中拼成血红的"坎"字。
"天地为炉!"玄风长老甩出五帝钱钉住炎阳真人脚踝,"这是归墟倒灌的溟气,火属功法只会助长......"后半句话被呼啸的罡风绞碎,众人头顶的云层突然塌陷成漏斗状,数十根百年铁杉被连根拔起,裹挟着腥臭的兽尸撞向漩涡中心。
星灵仙子的冰蓝色襦裙突然绽开蛛网状的裂痕,那些蔓延至锁骨的血色枝杈正在吞噬护体星辉。"苏御......"她染霜的睫毛颤动如垂死蝶翼,腕间突然传来清脆的玉碎声——那串镇守心脉的九星璎珞竟同时炸成齑粉。
苏御瞳孔骤缩,他记得母亲临终前也是这样,叶家传承的护心玉在剧毒侵蚀下片片剥落。
丹田骤然爆发的灵力冲破桎梏,他竟在滔天吸力中强行转身,用脊背为星灵仙子筑起人肉屏障。
脊椎承受的恐怖撕扯让他眼前炸开血色光斑,却清晰地感受到怀中人破碎的灵力正顺着两人相贴的胸膛渗入自己经脉。
"混账!"炎阳真人突然甩出赤铜葫芦,那法器在空中裂成十八片赤鳞,"给老夫定!"翻涌的赤鳞阵刚触及吸力边缘就发出金属扭曲的尖啸,玄风长老喷出的精血在半空凝成龟甲纹,却在卦象成型的瞬间被某种无形之物啃噬出锯齿状缺口。
星灵仙子染血的手指突然按住苏御心口,她眉心的月轮印记亮得骇人:"借你...玄冥窍..."冰寒刺骨的灵力顺着任脉灌入,苏御惊觉自己足三阴经里蛰伏的暗伤竟开始疯狂吞噬这股力量。
两人周身突然浮起霜雾状的星辉,那些被吸力扯碎的落叶在触及雾气的刹那凝成冰晶,叮叮当当地坠在震颤不止的岩层上。
"东北艮位!"玄风长老的蓍草杖突然插入正在龟裂的阵眼,杖头镶嵌的河图洛书迸发出刺目青光,"天地定位,山泽通气——"古老的卦辞在狂风中化作实体符文,却在对上漩涡核心的刹那剧烈扭曲,那些本该方正的古篆竟蠕动成令人眩晕的诡异符号。
炎阳真人突然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他裸露的皮肤上浮现出熔岩脉络:"不对劲!
这溟气里混着......"未竟的话语被骤然炸开的土石淹没,众人脚下的岩层突然塌陷成深渊巨口。
星灵仙子最后的护体星辉如风中残烛般熄灭,苏御在失重瞬间将她死死按进怀里,后背撞上凸起的岩棱时,他听见自己肋骨断裂的脆响混在震耳欲聋的轰鸣里。
翻涌的黑雾中突然亮起两簇幽绿磷火,玄风长老的蓍草杖毫无预兆地拦腰折断。
那些本该镇压地脉的河图符文竟如活物般挣脱青玉杖头,尖叫着扑向吸力源头——却在触及漩涡核心的瞬间,被某种黏稠的黑暗腐蚀成腥臭的黑水。
苏御的瞳孔突然映出诡异红光,他怀中昏迷的星灵仙子腕间,那些血色枝杈不知何时已蔓延成完整的图腾。
这图案他在苏家禁地的青铜鼎上见过,彼时父亲说这是"归墟噬灵阵"的阵纹,而阵眼处本该镌刻的双星印记......
"小心!"炎阳真人突然甩出赤鳞裹住众人,熔岩般炽热的屏障外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啃噬声。
苏御透过赤色结界望去,那些被吸力卷走的古树残骸竟在漩涡中重新拼接成某种庞然巨物的轮廓,树干裂隙里渗出沥青状的物质正缓缓聚合成尖锐的爪牙。
玄风长老染血的袖口突然无风自动,他盯着罗盘上疯狂旋转的磁针,浑浊的眼底泛起惊涛骇浪:"原来阵枢在我们身上......"话音未落,星灵仙子腕间的血色图腾突然爆出刺目强光,众人脚下的岩层应声碎裂,深渊尽头传来类似千万人同时磨牙的诡异共鸣。
赤鳞结界外骤然炸开万千磷火,苏御的瞳孔里倒映出数不清的幽绿光点。
那些被溟气浸染的腐木在漩涡中扭曲重组,枝干表面凸起的木瘤突然裂开,喷涌出的沥青状物质在空中凝结成三丈长的镰刀状利爪。
"归墟秽物!"玄风长老的断杖突然迸出最后一点青光,老迈的喉音裹着血气,"这阵法在吞噬我们的灵力孕养邪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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