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宇完全消散的刹那，曹悦的视网膜上炸开无数记忆残片。
她终于看懂林浩装甲内侧蚀刻的暗纹，那是二十年前康宇父亲实验室的安防图纸，通风管道的排布与游戏里“永恒之巅”的地形完全重叠。
沾血的银杏叶卡在装甲齿轮间，叶柄处细微的折痕分明是神经突触链接图的简化版。
“你从来不是……”韩冰的电子音突然混入康宇变声期的沙哑，机械手指擦过曹悦渗血的锁骨。
那些黑色数据泪在触及曹悦伤口的瞬间，突然显现出生物芯片特有的淡绿色荧光。
永恒之巅的地面开始龟裂。
曹悦踉跄着踩碎半块全息屏，屏幕残片扎进作战靴的瞬间，她突然想起康宇教她调整痛觉共鸣阈值时的警告：“超过900%的同步率会永久损伤……”但现在飙升至1200%的痛觉正转化为某种诡异的清明——韩冰机械臂转动的每个0.01秒，在她眼中都变成了慢动作画面。
当林浩的装甲核心彻底爆裂时，曹悦的咽喉金光突然折射出双重幻影。
一道刺向正在坍缩的数据漩涡，另一道却精准贯穿韩冰左臂的仿生关节。
那些从断口喷涌的黑色代码里，竟掺杂着康宇少年时期手写的程序草稿。
“真正的认证在……”康宇最后的残响混在数据风暴里，曹悦的舌尖突然尝到带着铁锈味的银杏汁液。
这是三年前手术台上，苏晴咬破嘴唇时溅到她眼睑的血腥味。
韩冰的机械义眼突然射出双重光束。
猩红的那道刺向曹悦眉心，湛蓝的却在她脚边勾画出逃生路线。
当曹悦本能地选择蓝色路径时，后颈烙印突然传来被电流击中的麻痹感——这是康宇生前设置的应急机制，只有在检测到双重指令冲突时才会触发。
永恒之巅的裂缝已扩张至天际。
曹悦在翻滚躲避时撞碎悬浮的服务器残骸，那些棱镜般的碎片里交替闪现着游戏公司总部大厅的实景，以及苏晴病房里被撕碎的诊断报告。
韩冰折断的机械臂突然自主活动，指尖弹出的激光刃距离曹悦咽喉仅剩三厘米……
血色银杏叶突然在两人之间爆开成数据迷雾，曹悦的作战服领口无风自动。
某个带有康宇指纹的金属物件，正隔着衣料在她心口位置发烫——那是三年前手术台上，从苏晴紧攥的掌心里掉落的生物芯片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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