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一早把她押了来,担心园里没人伺候姑娘们吃饭,我就暂且把秦显的女人派去伺候了。
姑娘一并回明奶奶,她这人干净又谨慎,以后就派她长期伺候吧。”
平儿道:
“秦显的女人是谁?
我不太熟悉。”
林之孝家的说:
“她是园里南角子上值夜的,白天没什么事儿,所以姑娘不太认识。
她颧骨高高的,眼睛大大的,做事最干净利落了。”
玉钏儿道:
“对了。姐姐,你怎么忘了?
她是跟二姑娘的司棋的婶娘。
司棋的父母虽是大老爷那边的人,但她这个叔叔却是咱们这边的。”
平儿听了,这才想起来,笑道:
“哦!你早说是她,我就明白了。”
又笑道:
“你也太着急了些。
如今这事儿,方方面面都弄清楚了,就连前儿太太屋里丢的东西,也有了主儿。
是宝玉那天过来跟这两个调皮鬼要什么东西,偏偏这两个调皮鬼逗他玩,说太太不在家,不敢拿。
宝玉就趁她们俩不注意的时候,自己进去拿了些东西出来。
这两个调皮鬼不知道,就吓得慌了神。
如今宝玉听说连累了别人,才把事情详细地告诉了我,还拿出东西给我看,一样都不差。
那茯苓霜也是宝玉在外面得到的,也曾赏过很多人,不光园子里的人有,连妈妈子们讨了出去给亲戚们吃,又转送给别人,袭人也曾给过芳官她们这些人。
他们私下里互相往来送东西,也是常有的事。
前儿那两篓还摆在议事厅上,好好的原封没动,怎么就胡乱冤枉起人来了。
等我回禀奶奶再说。”
说完,转身进了卧房,把这件事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话向凤姐儿回禀了一遍。
凤姐儿道:
“话虽这么说,但宝玉这人,不管事情对错,就爱揽事儿。
别人再求求他,他又经不住别人几句好话,给戴个高帽子,什么事他都应承下来。
咱们要是信了他,将来遇到大事也这样,还怎么管人。
还是得仔细追查才是。
依我的主意,把太太屋里的丫头都叫来,虽说不便擅自拷打,但就叫她们垫着碎磁瓦子跪在太阳底下,茶饭也别给吃。
一天不说就跪一天,哪怕是铁打的,一天也得招了。
又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虽然这柳家的没偷,可到底有些嫌疑。
人家才会说她。
就算不按贼来论处,也得革职不用。
朝廷里原本就有受牵连的,这样也不算委屈她。”
平儿道:
“何必这么操心呢!
‘得放手时须放手’,多大点事儿啊,乐得做个顺水人情。
依我说,就算在这屋里操一百个心,终究咱们还是要回那边屋里去的。
别结下些小人的仇恨,让人心里含怨。
况且你自己又老是三灾八难的,好不容易怀了个哥儿,到六七个月还掉了,说不定就是平日里操劳过度,气恼伤身。
如今趁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
一席话,说得凤姐儿笑了,说道:
“随你这小蹄子怎么处理吧。
我才感觉精神好点了,别来气我了。”
平儿笑道:
“这才是正经话呢。”
说完,转身出来,一一处理安排。
要知后事究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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