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黑衣人短刀擦着他耳尖劈进木门,木屑四溅中,他瞥见对方腰间晃动的玄铁腰牌,和方才暴毙头目身上的碎渣纹路如出一辙。
"跑!"他咬着牙滚进巷角,手腕却被第二道黑影攥住。
指甲几乎掐进他腕骨,小修士疼得眼眶发酸,突然想起湛风拍他肩膀时说的"去药庐找郝悦"——那不是叮嘱,是让他把求救信号传给西侧暗桩!
他拼尽全力甩脱手腕,抄起脚边半块砖砸向对方面门,趁乱摸回竹笛,凑到唇边就是三长两短的急音。
笛声刚破空,远处高台上的湛风指尖金焰突然一跳。
他感知网里那缕属于小修士的灵力波动正剧烈震颤,像被扔进石潭的碎玉。"郝悦。"他转身时道袍带起一阵风,"西侧角门,有埋伏。"
郝悦抬头的瞬间,玉符上的青光突然暗了暗。
她看见湛风眼底翻涌的金焰,立刻扯下腕间红绳塞给他:"李护卫在偏殿守着账本,这红绳能定位!"
湛风攥紧红绳,灵力顺着绳结窜出去。
他能清晰"看"到:小修士缩在青砖墙根,后背抵着潮湿的苔藓;三个黑衣人呈三角围拢,短刀上的血珠正往下滴;更远处,李护卫的玄铁剑在偏殿梁柱上划出火星——那是收到信号的回应。
"走。"湛风将红绳塞回郝悦掌心,"这里交给大长老。"他话音未落,李护卫的玄铁剑已破空而来,在角门上方炸出一道金芒。
密林中,小修士的竹笛突然裂了道缝。
他吐着血沫滚进灌木丛,第三刀正劈在他方才趴的位置,将半棵野桃树劈成两段。
为首的黑衣人扯下脸上的黑巾,露出左脸狰狞的蜈蚣疤:"敢翻我们密室?
今天你死了,改典记录就..."
"住口!"小修士突然扑上去,用牙咬住对方手腕。
腥甜的血涌进喉咙,他却笑得发颤:"湛盟主说...真相藏不住的!"
话音未落,一道玄铁剑风擦着他耳后掠过,精准挑飞了黑衣人手中的短刀。
李护卫从树顶跃下,玄铁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小友,得罪了。"他反手一剑削断黑衣人脚筋,又点了另外两人的哑穴,动作快得像一阵风。
小修士这才发现自己裤脚全是血——不知什么时候被划了道三寸长的口子。
他颤抖着从怀里摸出块染血的绢布,里面裹着半卷羊皮纸:"李...李护卫,这是...他们勾结的名单..."
李护卫接过时,指尖触到绢布上的绣痕——是郝悦常用的并蒂莲纹。
他眼神微暖,将小修士背在背上:"走,回会场。"
主会场的灯火此时亮得刺眼。
湛风站在高台上,手中的羊皮纸被金焰映得发亮。
他逐条念出名字时,原本喧哗的人群渐渐静了。
青衫年轻修士突然揪住自家三长老的衣袖:"师父,这名字...是您上周让我给送灵玉的那位!"灰衣女修的眼泪砸在父亲的玉牌上:"我娘说过...说过有人总在半夜敲我家院门..."
旧势力联盟头目突然跳起来,玄铁碎片扎破掌心也不管:"你们疯了?
这是...这是栽赃!"他刚要往门外冲,却被一道身影拦住——是王大哥,那个总在山下卖灵米、被旧势力砸过米摊的庄稼汉。
他手里攥着把磨得发亮的镰刀,刀尖正对着头目心口:"您教我,被欺负了要讨公道。
今天,我讨个明白。"
头目瞳孔骤缩。
他望着王大哥眼里的光,那是他曾在无数被压迫的小修士眼里见过的——恐惧、不甘,却又燃着希望。
他突然瘫坐在地,喉咙里发出咯咯的笑:"人心...人心能当饭吃吗?"
"能当剑。"湛风走下高台,金焰在指尖跃动如活物。
他没有看头目,而是望向台下攥着玉牌、举着账本、红着眼眶的修士们,"这把剑,能劈开所有谎言。"他转头对李护卫点头,"带下去,关在天机殿地牢。
等新秩序大会开了,让各门派共同审判。"
夜色渐深时,郝悦端着药碗走进后堂。
湛风正对着窗外的月亮发呆,月光落在他道袍的火纹香囊上,那是她亲手绣的。"你觉得他们会真正接受吗?"她轻声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红绳——方才小修士的血还残留在绳结里,带着淡淡的药香。
湛风转头,金焰在眼底渐渐平息,只剩温柔的光。
他接过药碗,温度透过瓷壁暖了掌心:"会的。"他望着远处渐次亮起的灯火,那是各门派修士自发守夜的火光,"只要我们坚持走下去。"
后半夜,有信使驾着灵鹤掠过启天都市。
鹤腿上的信筒里,躺着湛风亲笔写的请帖——新秩序大会,三日后,天机殿。
喜欢启天云梦请大家收藏:(www.2yq.org)启天云梦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