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要让他以为自己藏得很好。"湛风扯下腰间的通讯玉牌,指尖在上面快速划动,"张小弟,去把据点所有窗户封死,用三重困灵符。"他转头看向瘫在榻上的郝悦,眼神软了一瞬,又硬成寒铁,"你立刻用敛息散掩盖气息,假装重伤昏迷。"
"那赵鸣?"张小弟已经跑到窗边,符纸在他手里翻飞得像蝶。
"继续剥离。"湛风重新按上郝悦后颈,灵力如潮水般涌过去,"要让林师叔觉得,我们只剥出了半片记忆。"他盯着赵鸣光团里逐渐模糊的灰袍影子,斩邪刀在鞘中发出嗡鸣,"他不是想要完美容器吗?
那就让他以为,自己离成功只差一步。"
张小弟最后一张符纸贴在门框上时,夜色已经深到化不开。
据点外的槐树沙沙作响,警戒符上的金光突然明灭两下——有东西在靠近。
湛风抬头看向窗外。
月光穿过封死的窗户缝隙,在他脸上割出冷硬的棱线。
他摸出怀里的镇魂符阵,感受着赵鸣意识里残留的林师叔气息,嘴角勾起抹冷冽的笑:"来了。"
窗棂上的警戒符突然爆成金粉时,张小弟正蹲在门槛边补画最后一道困灵纹。
他手一抖,符笔在黄纸上拖出歪扭的墨痕——这是第三重符阵被破的信号。
"退到里屋。"湛风的声音从案角传来,像淬了冰的铁。
他站在阴影里,斩邪刀半出鞘,刀身映着郝悦榻前的暖魂灯,将他绷紧的下颌线割成两截冷光。
郝悦闭着眼瘫在狐裘上,魂体淡得几乎透明,腕间红绳却诡异地泛着暗红,像浸了血的绸子——这是她用最后魂力布下的"魂盾"伪装,连灵力波动都仿得像濒死修士的残喘。
外间传来青砖被踩碎的轻响。
张小弟喉结动了动,抄起案头的降魔杵退到郝悦榻后。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撞在肋骨上的声音,比三年前第一次上战场时还响。
那道影子从窗棂破洞钻进来时,他差点喊出声——灰袍广袖,腰间"救"字玉佩在月光下泛着青,正是林师叔。
林师叔的脚步很轻,轻得像片落在雪地上的羽毛。
他先扫了眼榻上的郝悦,又看向桌上赵鸣的意识光团——此刻光团只剩拇指大小,浮在半凝的符阵里,像颗蒙了灰的夜明珠。
他嘴角勾起抹极淡的笑,伸手去抓光团,指尖却在触到符阵的瞬间顿住:"好个调虎离山。"
"你比我想的还要急。"
斩邪刀出鞘的清鸣撕裂夜色。
湛风从梁上跃下,刀背重重磕在林师叔后颈。
林师叔旋身避开,袖口翻出七枚淬毒的透骨钉,直取他咽喉——这哪是护人修士的手段?
分明是杀手的狠辣。
"魂盾!"郝悦的声音从榻上传来。
她眼都没睁,腕间红绳突然窜起赤焰,在林师叔身周织成半透明的屏障。
林师叔撞在屏障上的瞬间,脸上终于露出慌乱:"你...你根本没昏迷?"
"你当我是三岁孩童?"湛风的刀压上林师叔脖颈,"从千蛇谷开始,你每次出现都太'巧合'。
救我那次塌方,落石的角度正好能让你用身体挡住——"他刀尖微挑,割开林师叔领口,露出锁骨处暗红的图腾,"幽冥灵教的蚀心印,藏得倒深。"
林师叔突然笑了,笑声像夜枭在刮骨。
他掌心爆出血雾,试图用禁术自爆,却被郝悦的魂盾压得连指尖都动不了:"杀了我有什么用?
你以为抓住棋子就能掀棋盘?
真正的'天启计划'..."他盯着湛风的眼睛,笑得更癫狂,"你们所有人,都是培养皿里的小白鼠!
这方天地,不过是高等文明的实验室!"
湛风的刀顿住了。
他想起三个月前在极北冰原发现的金属残片,想起化神期大修士突破时突然崩溃的诡异雷劫,想起郝悦回溯术里那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符号——原来不是天道束缚,是人为囚笼?
"你疯了。"张小弟举着降魔杵的手在抖。
他想起林师叔教他画符时,总会用老茧蹭他手背说"符心要稳",想起上个月自己受了伤,是林师叔用灵气给他疗伤,"你骗了我们十年!"
"骗?"林师叔歪头,血从嘴角淌到"救"字玉佩上,"我不过是照剧本走。
你们以为的爱恨情仇,生老病死,全是观测数据。
等月蚀彻底成型,实验室就会收网..."他突然剧烈咳嗽,血沫溅在魂盾上滋滋作响,"可惜啊,你们连收网的资格都没有...真正的实验体,在更底层..."
"闭嘴。"湛风的刀压进林师叔皮肤,血珠顺着刀刃滚进他虎口。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不是因为愤怒,是因为恐惧——如果这疯子说的是真的,那郝悦的魂体虚弱、赵鸣的魂蚀咒,甚至他们追求的破天道,全是被设计好的"实验步骤"?
郝悦突然睁开眼。
她的魂体竟比之前凝实了几分,红绳上的赤焰烧得更旺:"他中了蚀心毒,活不过子时。"她撑起身子,指尖按在林师叔额间,"我帮你搜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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