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跨步走进庭院正堂,倒了一碗冷茶,咕咕咕咕的喝着。
尚守疆端坐在太师椅上,眸色深沉道:“来便来了,这祥瑞所代表的寓意,你又不是不知道,入睡前,你让弟妹准备一下,明日去弟弟家中做客。”
“好嘞,兄长!”尚老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继而面色凝重道:“兄长,小郎果然有未卜先知之能,他给的这5000两银票,咱们收得不亏心。”
尚守疆瞳孔微缩,神情平淡道:“县城里有不利于尚家的流言传出来了?是否说我尚家仗势欺人,逼走了一个来此经商的纨绔子弟。”
“何止如此啊!谣言真真气煞人也,兄长听我细说。”
尚老二满脸气愤,噼里啪啦就把发生在名食斋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说给自家兄长听。
听完尚老二这一番控诉,尚守疆脸上没有一丝动容,只是淡淡说道:
“防人之口,胜于防川,我们无谓去做解释、澄清,既然敢造尚家的谣,那就要承受尚家的怒火。”
稍微停顿,他的语气陡然凛冽:“你去安排一下,立即抓捕赵贵友,探查赵氏行商队伍的动向,若有合适时机,劫他半数货物,让其家族知道得罪不该得罪之人的下场。”
“好的!我马上回县衙带人去拿这王八蛋。”尚老二腾的从椅子上站起,迈步向门口走去。
走出几步,他脚步一顿,转头问道:“兄长,县令那里该如何说?”
尚守疆垂眸,片刻后,沉吟道:“据实说便可,他若是还想安安稳稳当这个宁远县令,自会按律裁决,从重从严判罚此案。”
“那行!我这就去把赵贵友押入县牢,让他尝尝刑房里那十八般器具的滋味。”
尚老二晃动脖子,松了松颈骨,大步流星走出厅堂。
天边最后一抹霞光消逝不见,天色逐渐暗沉。
山风呼啸,孟家大院门外的那条黄泥路上,不断有重物摩擦地面的声音传出,其间,还伴随着哼哼唧唧的猪叫声。
孟青山背着小背篓,提着梅花铁枪,拖拽着一副丑陋扎实的担架,步履沉稳的向家中走去。
担架上,打横绑着四头百来斤,吼吼叫唤的半大野猪。
在他身后。
大壮背上,驮着两头被五花大绑的断腿梅花鹿,牛角上,还绑着一根绳索,绳索另一头,系着一头眼睛萌萌的漂亮小母牛。
胖丫手里拎着开山斧,肩上挑着两筐木炭,和同样挑着木炭的大牛,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一步一步跟在牛屁股后面。
这次进山,孤身一人出行的孟青山,无需隐藏自身实力,彻底放飞,赶着大壮东游西逛,收获不菲。
孟家大院,门外,屋檐下高高挂着两盏气死风灯。
门边的石墩上,武二郎流着鼻涕,百无聊赖的坐在上面,目光眺望着门前黄泥路的尽头。
小石头手中提着气死风灯,伫立在寒风里,静静等候夜归人。
天边最后一抹霞光消逝不见,在黑暗即将笼罩整个大地之前,三人两牛的模糊身形,出现在两人目光所及之处。
武二郎背身滑下小石墩,跌跌撞撞的跑上前去。
“山锅……山锅!你可算是回来了,窝想死你了!你不在,那死八婆老是欺负我,我的头都被敲出一个角了。”
听到武二郎这奶声奶气的投诉声,孟青山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捋不直舌头就别说话,瞧你那邋遢模样,你踏马真把自个儿当两岁……”
看着蓬头垢面,浑身脏兮兮的武二郎,孟青山破口大骂,随即又紧急刹车。
武二郎憨态可掬的咧嘴笑着,白白的乳牙在黯淡灯光的映衬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配上他那虎头虎脑的模样,像极了一只摇尾巴的小哈巴狗儿。
手提气死风灯的小石头,弯腰抱起脚下的武二郎,两眼放光地盯着那头小母牛。
“小山,这头牛长得真好看,是母的吗?”
孟青山紧了紧肩头上的绳索,口中呼出一口白色雾气,拖拽着担架稳步向前。
他微微点头,打趣道:“这是大壮的媳妇儿,你就别惦念了。”
小石头面色微红,不好意思道:“我才不跟大壮抢媳妇,我娘已为我觅得良配。”
数日前,杨婶归省娘家,与娘家人一同前往那姑娘家,下了聘礼,订了婚书,选定了良辰吉日,只待来年开春,便可迎娶新娘过门。
“走吧!赶紧回家,对了!今日可曾买到大蛇?”孟青山侧头问道。
小石头重重点头,乐呵呵道:“我们没买到,但尚班头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两袋蛇,我们也不敢打开来瞧,沉甸甸的,一袋怕是有二三十斤。”
闻言,孟青山不由的迈开步伐,大步往家赶去。
一行人走进家门,院子里瞬间变热闹了起来。
牛的哞哞叫唤声,猪的嗷嗷惨叫声,梅花鹿的呦呦鸣声,听得众人哈哈直乐。
待在耳房里,才刚刚有些安全感的祥瑞,听到外面恐怖的叫声和笑声,慌乱的把自己藏在角落里,眨着一双大眼睛,迷茫的东张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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