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擎丰,你这些年到底把我当什么,我掏心掏肺对你,你却把我当成一条狗!”
“你为什么要杀烟烟,她也是名孕妇啊,你怎么对她下得去手……”
伍哥撕心裂肺地咆哮着,拿着刀的手剧烈颤抖,对着孟抒悦的腹部越来越近。
白擎丰看着那把晃来晃去的刀精神几近崩溃,双目赤红努力伸着手安抚他,“对不起,伍哥,都是我的错,我换她出去好不好……”
“不好,不好!”
伍哥一声声嘶吼着,拒绝他的话,“你杀了我的爱人,我也要杀你最爱的人!”
“求你,伍哥我求你……”
白擎丰双脚发软,泪眼朦胧中看着孟抒悦泪流满面的样子心如刀绞。
那个从未求人,即便绑匪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也不肯说一句求饶的话,如今低三下四求人。
伍哥盯着他目眦欲裂,“不够,我要你跪下,跪下,不然我立马……”
不待他说完。
眼前的白擎丰“扑通”一声跪下,地上尘土轻扬,模糊了他的脸。
那个向来白净的男人染上尘埃,佝偻着背,卑躬屈膝。
伍哥看着不可一世的男人给他下跪,又哭又笑,满脸的泪。
孟抒悦盯着跪在地上放弃一切的白擎丰,心口像被人掏空一般痛不欲生。
就在伍哥注意力被跪在地上的白擎丰吸引时,一道枪声响起,伍哥手上的刀被枪击落。
伍哥捂着震麻的右手后退一步,就见原本还跪膝在地的白擎丰一个翻滚捡起地上的刀,一个飞跃起身就对着伍哥的脖子手起刀落。
顿时鲜血喷涌而出,而白擎丰手中的刀在他手中旋转,飞快地咻咻两声割断了孟抒悦的绳索。
“快走!”
孟抒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白擎丰推着往窗户走。
她不明所以,白擎丰怎么把她往窗户推。
下一秒一股热浪袭来,推着原本就在窗前的孟抒悦身体飞了出去。
紧接着,“砰”一声炸响起。
孟抒悦透过热浪火光中,看见了白擎丰勾着满是泪水的桃花眼同她笑。
那一笑,好像说尽了不舍,道近了悔恨。
她伸着手,看着那张明媚张扬的脸和伍哥一起被火吞噬,而她也失去重力,从四楼窗户上掉了下去,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
医院里。
孟抒悦捧着排骨汤一勺一勺喂沈靳萧。
沈靳萧两只手绑着石膏,边喝汤边吐。
“好了好了,不喝了,再喝还是吐。”
他瘫软在床上浑身无力,当真是一口也喝不下汤。
孟抒悦撇撇嘴,掐着他的下巴大咧咧道,“再不喝,别逼我嘴对嘴喂你喝哦。”
“好了乖,你为了救我手都骨折了,要多补补,不然到时候你手残疾了,我找谁哭去?”
她学着他以往那般,捏了捏他的脸,笑得见牙不见眼给他做面部按摩,“看你最近都没个笑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给你戴绿帽子了。”
“抒悦……”
沈靳萧舌头顶了顶被她捏红的脸颊,缓缓抬起包着石膏的两只手虚虚抱住她。
“你不必在我面前装作若无其事,我知道白擎丰死了,你很难过,我知道你把他当哥哥,你想哭就哭吧。”
孟抒悦趴在他怀里,轻轻环抱住他的腰,心底似有暖流淌过,一点点盈满胸腔,最后从眼眶中缓缓流出。
人终其一生,都是孤单的个体。
孤单地来,孤单地走。
蹉跎一世,更很少有人能找到活着的灵魂契合体,幸福地度过一生。
很幸运的是,她找到了。
“谢谢……”
孟抒悦抱着他腰的手逐渐收紧,任由眼泪打湿他蓝白相间的病号服。
曾经那个在黑暗里握住她手说讨厌亮光的小男孩。
她知道,其实他最怕黑暗。
在那个爆炸现场,她将他仅剩的一点点收集,把他埋葬在了他最爱的妈妈身旁,埋在了那座向阳的山顶。
孟抒悦看着墓碑上男人定格在三十几岁的俊美面容,放下手中的花,牵过身旁沈靳萧的手,转身离开了这个她出生的城市……
*
八个月后。
孟抒悦提前预产期一个月生下一对双胞胎男孩。
等在门口的沈靳萧得知消息时懵了好久。
三胞胎更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其中最为激动的当属小头,简直悲痛欲绝,瘫坐在地捶胸顿足。
“这肯定不是真的,怎么只有两个弟弟,我的妹妹呢,我娇娇软软乖乖的妹妹呢,我可不想只有奶糖这么个泼娃妹妹,呜呜呜……”
大头也不禁被弟弟感染,两人抱头痛哭,控诉生娃不公!
唯有奶糖叉着腰笑得豪情万丈,“哈哈哈,窝奶糖糖可是沈家唯一的女娃,你们男娃滚远点!”
但很快,她笑不出来了。
一名身穿制服的同志从她身边走过,将怀里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塞到沈靳萧怀里,“首长,刚刚楚同志在监狱里生了,她说要把这个女娃娃送给你们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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