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洛子君没有再逗留,下了楼,出了门,很快便消失在了外面的街道上。
这一次,柳初见没有送下楼。
她站在窗前,看着下面那道匆匆离去的背影,怔了许久,嘴角忽地露出了一抹自嘲,低声喃喃:“我真不知羞耻……刚刚才被人羞辱,进过青楼……又有什么资格,哀求他留下……”
“他……应该也会嫌弃我吧……”
窗外,乌云飘过夜空,遮住了那轮银月。
夜色更加浓郁。
桌上的油灯,渐渐燃尽,微弱的灯火晃动了几下,忽地熄灭。
屋里,突然陷入了漆黑。
少女依旧安静地站在窗前,纤弱的身子融在黑暗中,一动不动。
脑海里,满是过往种种,今晚的一幕幕,以及与他认识后的点点滴滴。
又站了许久,许久……
她方默默地转过身,安静无声地回到了房间。
房门关上。
她又在黑暗中站了一会儿,缓缓抬起头来,看向了头顶的横梁……
窗外,漆黑如墨。
洛子君在街道上疾行,心里正想着事情时,旁边唯一一家亮着灯光的店铺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咳咳”声。
他心事重重,没有转头,挥了挥手道:“师姐,我还有事,明日再来找你。”
门口突然传来了苏大方的声音:“洛子君!你这个小王八蛋,是不是欺负我家灵儿了?”
洛子君脚步一顿,转头看去。
师父站在门外,手里拿着粗粗的擀面杖,怒目而视。
洛子君道:“没有啊,师父,我冤枉。”
“吱呀……”
楼上的窗户突然打开。
穿着一袭素白衣裙的少女,俏生生冷冰冰地出现在窗里,美眸清冷地盯着他道:“你舔我脚了。”
洛子君:“……”
“胡说八道!一派胡言!师父,你会相信这种鬼话吗?”
苏大方道:“我相信。”
洛子君顿时无语:“师父,你觉得我有病吗?舔脚?”
苏大方道:“你不是从小就有这个病吗?”
洛子君:“???”
苏大方冷哼一声道:“你小时候每次被灵儿打了,就哭着威胁灵儿,要回去告诉你姐姐,或者告诉我,除非灵儿允许你舔一下她的鞋子,或者给你一只她脚上的袜子,你才不会去告状。”
洛子君:“……”
“师父,你什么时候跟师姐学的,也喜欢污蔑人了?”
苏大方道:“这是事实。”
洛子君冷笑道:“师父,您别以为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就随口栽赃污蔑。我记得的是,师姐每次打哭我后,就威胁我,让我跪下给她穿鞋子,然后逼我舔她的鞋子和袜子,还有就是把她的袜子衣服偷偷拿回去洗干净,再还给她。”
说着,他抬起头,看向楼上窗户里的清冷少女,道:“师姐,我说的对吗?”
“哼。”
苏清灵直接关上了窗户。
苏大方一脸讪讪的表情,干笑道:“子君,以前的事情,你都记得了?”
“师父,我还有事,明日再来跟你们说话。”
洛子君没再多说,挥挥手,快步离开。
“吱呀……”
窗户再次轻轻推开。
苏大方看着那道快速远去的背影,对着楼上道:“看吧灵儿,这小子什么都记得了,肯定也记得当初对你许下的誓言的。明日他若是还装傻,爷爷帮你说。”
窗里的少女,目光望着远处那道身影消失的街角,脸上依旧清冷似雪,并未说话。
洛子君很快回到了安国府。
纸鸢也已经回来了。
从纸鸢口中得知,三小姐和其他人也回来了,而且刚刚三小姐还来找过他。
“公子,三小姐让奴婢跟您说一声,明日午饭时,她会来君子居找你,想跟你说几句话。”
洛子君点了点头,心头暗暗猜测,应该是今晚的事情,当初她兄长去柳府提亲,她应该也是知晓的。
纸鸢离开后,他跟小环交代了一声,便出了门。
夜晚的气温有些闷热。
今晚没有风。
天上的银月,不知何时也已经躲进了云层中。
本来漆黑的夜色,变得更加黑暗。
初见书屋,灯光早已熄灭。
整个小楼,寂静无声。
房间里,碧儿和小蓝,早已睡着。
而在另一个房间。
黑暗中,换上一袭纯白衣裙的纤弱少女,正赤着一双玉足,一个人默默地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黑夜,一动不动,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
“嘎……嘎……”
窗外夜空,有夜鸟掠过,发出了孤独而凄凉的叫声。
少女微微低下了头,长长的睫毛垂落了下去,清丽娇美的脸颊上,残留着两行泪痕,宛若破碎的朵一般凄美。
寂静良久。
她似乎已经决定了什么,抬起玉手,轻轻推开了窗户。
夜风从窗台掠了进来,撩起了她乌黑的秀发,以及那纯白的衣裙,轻快地在屋里转了一圈后,又静悄悄地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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