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恒动作一顿，僵在原地，一言不发。
楚恒就觉得心中，莫名生出了几分恐惧。
风澈见楚恒没说话，也没理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
时间真差不多了。
她那个阵，最多只能困住北冥潇两个时辰，在他破阵回到清风门之前，她得把清风门的事解决清楚。
桑湛和金傀分别飞到黑豹后背两侧，站在风澈身后。
“走。”风澈一声令下，黑豹头也不回转身跑远。
望着远去的背影，楚恒目瞪口呆。
没，没事吗？
妖族虽然拔去了利爪和锋利獠牙，也没有了内丹，但还是有些野性，那条缰绳不是寻常之物，是压制妖族的灵器。
大小姐这么就毁掉了它，恰巧黑豹抬眸，那一瞬间，他看到黑豹凶残的眼神，真以为这畜生要攻击大小姐。
结果，什么事都没有。
不但如此，他看着黑豹比平常还要乖顺。
楚恒许久才回神，抬手挠了挠头。
“那天我在城外看到的人真是大小姐，她那一掌……”
楚恒摸了摸当时自己挨打的地方，心里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楚恒恍然大悟，“大小姐是和云少城主一起出的城！”
她那日不承认自己的身份，是怕被门主责罚？
明白了，完全明白了。
想“明白”的楚恒轻笑摇头，黑豹借出去了，他只能御剑继续巡视，以免非云鹤城的人趁虚而入。
黑豹在鹤云城街上飞驰，修仙者们都认识那是楚恒的坐骑，上面坐着的姑娘也是风澈，也就没人再阻止他们。
“妖族在人间一直是如此吗？”风澈看着黑豹。
奔跑的黑豹脚步微微一顿，又很快恢复正常，除了风澈，没人发现这点异常。
桑湛左看看右看看，知道风澈是在问自己，他琢磨了一下，反问道：“尊主，妖族需要什么地位吗？”
不难听出桑湛这是在试探风澈对这件事的看法，他不敢轻易给出答案，却也更不难听出，桑湛试探时，语气中不经意间流露出对妖族的蔑视。
风澈看了过来，平静的神色看不出她此刻的情绪和流露出半点想法。
即便如此，几日下来跟在风澈身边的桑湛还是小心开口，“妖族生来便恶，邪魔歪道和修仙正道背道而驰，他们存在这世上，只会祸害苍生。
作为修仙正道的修仙者，斩妖除魔，是我辈职责所在，被抓的妖族，好比这黑豹，他能活下来，已经是修仙者对他莫大的宽容了。”
风澈面无表情，轻轻咬了咬牙根，然后眼中笑意浮现，“噢？”
轻轻一声，她移开目光，看向前方。
“尊主如此修为，应该比我们更懂这个道理，斩妖除魔是我们的职责，飞升天界，位列仙班是我们的目标。”
修仙者，谁不想长生不死，和天地同寿？
风澈只是冷笑一声。
斩妖除魔。
位列仙班。
“尊主，飞升很厉害的。”桑湛听到了风澈的冷哼，着急开口。
一辈子修炼谁不想飞升？
尊主不也是修炼者吗？
她难道不想成仙？
“哦。”风澈冷漠应了一句。
她不觉得厉害。
桑湛看风澈不冷不热的反应，微微拧眉，不自觉一口气叹了出来。
行。
她天赋超绝，成仙是迟早的事，所以她可以毫不在乎他豪言壮语说的飞升成仙的事。
风澈听到了这一声叹气，言辞犀利，“看来你也知道自己这辈子成不了仙。”
桑湛脸上表情僵硬住，心里还有点生气。
成仙是大事！
他还年轻，修为虽然不够，但他还有时间，若是他这段时间得到机缘，怎么就不能成仙？
风澈看着桑湛的眼神，“不高兴本座戳破你的幻想？”
桑湛赶紧收回视线，愤怒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恐惧。
“不，属下，属下不敢。”
“只是不敢？”
桑湛整个后背都在发麻，“属下，属下……”
“本座看起来凶神恶煞，不讲道理？”风澈见他不敢说，身体也在发抖，笑问道。
桑湛垂眸，不敢言语，又怕沉默会被认为他是默认，尽管他也的确想默认，但他还是声辩解。
“属下不是这么认为的，尊主美艳无……”
“那你最好认为本座凶神恶煞，残暴嗜血。”风澈打断桑湛的话。
他们看着她，感觉到害怕就对了。
她没打算在这个大陆多停留，也没想过让这个世界的人把她当做神明一样敬仰，崇拜。
她是魔，更是魔族至尊，需要他们修仙者什么敬仰？
“是。”桑湛老实应答。
风澈不再说话，目光凝视着前方。
天元大地，比她所知道的那个人间大地分层更严重。
人族歧视地位更地下的人族，修仙者歧视修为不如自己的修仙者，至于妖族在天元大地根本没有地位，更不要说，连书上都没提起过几句的魔族。
她在魔界一统妖魔两族，到了一个妖魔地位如此地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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