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握剑的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赤霄剑自动刺向虞姬心口。
千钧一发之际,项羽的战靴深深陷入肉膜地面,竟以肉身挡住神兵锋芒。
鲜血顺着剑刃滴落,却在触地瞬间化作展翅玄鸟,撞碎了最近的三道卦象。
"沛公看天顶!"萧何突然嘶声喊道。
只见齿轮缝隙间掠过青衫一角,某种不属于这个空间的松墨清香悄然渗入。
张良脖颈的墨家烙印突然开始逆时针旋转,而吕雉的银线星网...竟在血雨中开出了不该存在的六月雪。
(续文)
松墨香气骤然浓郁。
无名隐士的身影自穹顶齿轮裂隙间飘然而落,青色布履踏在沸腾黏液上竟如履平地。
他左手托着的青铜日晷突然逆向旋转,晷针在虚空中刻画出二十八宿逆行轨迹。
当"危"宿星位与吕雉鬓角蓝焰重合的刹那,半透明的光罩如倒扣的琉璃盏将众人笼罩其中。
"先生来得正好!"张良脖颈处的墨家烙印泛起青芒,那些即将刺入血肉的银色魂线在光罩边缘发出琴弦崩断的脆响。
谋士咳出的银沙在半空凝成卦象,与日晷投影的星图恰好组成"山泽损"变"地泽临"的卦变。
刘邦抹去脸上血雨,发现腰间玉玦不知何时嵌入了三枚青铜齿轮。
他刚要发问,却见无名隐士的广袖中滑出九枚龟甲,那些甲骨表面竟浮现出与众人伤痕完全吻合的裂纹。"非攻非守,气数相搏。"隐士的声音似隔着水幕传来,他右手并指如刀,突然刺入自己左胸——没有鲜血涌出,唯有墨色流光顺着指尖注入日晷。
光罩外沸腾的黑色黏液突然凝固成晶簇,晶面折射出七十二道血色卦象的倒影。
项羽的玄铁甲胄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这位霸王突然单膝跪地,重瞳中映出虞姬耳坠上晃动的泪形珍珠——那珍珠内部竟有微型战场幻影,正是巨鹿之战的场景重现。
"墨家地脉在吞噬时间。"吕雉突然扯断腕间银线,那些游动的星屑在光罩内壁拼出北斗九星错位图。
她染血的指尖划过刘邦掌心,沛公顿时感到有无数细针刺入骨髓,赤霄剑柄上的螭龙纹竟开始啃噬他的虎口。
萧何突然指着穹顶惊叫:"星图在渗血!"众人仰头望去,原本缓缓转动的青铜齿轮不知何时覆满血丝,那些血丝正顺着齿轮咬合处滴落。
更骇人的是每滴血珠坠至光罩顶端时,都会幻化成指甲盖大小的战场亡魂,张牙舞爪地啃噬着防护结界。
无名隐士的日晷突然发出编钟轰鸣,十二时辰刻度同时指向"子"位。
隐士灰白的长发无风自动,发梢竟生出嫩绿的新芽。
他抬脚重踏地面,那些被阻隔在外的晶簇突然爆裂,飞溅的碎片在光罩外形成环状星云。
"小心!"虞姬的惊呼带着颤音。
星云旋涡中突然睁开九只猩红巨眼,每只瞳孔都倒映着众人最恐惧的记忆残片——刘邦看到自己斩白蛇的剑锋转向了吕雉;项羽重瞳里映出虞姬自刎乌江的幻影;就连素来冷静的张良,此刻也踉跄后退,因他望见了博浪沙刺秦时误杀的稚童。
巨眼后方传来黏腻的蠕动声,十八条布满吸盘的暗紫色触手刺破星云。
这些触手表面布满会呼吸的孔洞,每个孔洞都在吞吐着青黑色雾气。
最前端的三条触手突然膨胀,顶端裂开成三瓣口器,露出层层叠叠的利齿。
"布阵!"项羽的青铜剑突然燃起苍白色火焰,那是巨鹿之战时焚烧秦军粮草的净火。
他左臂肌肉虬结,竟将虞姬护在身后三丈开外。
吕雉的银线星屑自动结成九宫格,却在触手掀起的腥风中剧烈震荡。
无名隐士突然将日晷抛向半空,青铜器表面浮现出与张良脖颈烙印同源的墨家符文。
当符文与血色卦象相撞的瞬间,光罩内的时间流速突然变得异常缓慢——刘邦能清晰看到触手利齿间卡着的半片竹简,那分明是陈胜称王时的檄文残页。
"赤霄为引,玄武为契!"隐士的呼喝声惊醒了恍惚的沛公。
刘邦本能地挥剑斩向最近的眼球,剑锋却在触及瞳孔的瞬间被某种无形之力凝固。
赤霄剑发出痛苦的嗡鸣,剑身映出的不再是持剑者面容,而是范增在暗室焚烧墨家机关图的画面。
张良突然将染血的竹简拍在地面,那些银沙凝聚的珊瑚结晶突然疯长,在众人脚下形成卦象迷宫。"坎离易位,震兑倒悬!"谋士的琉璃色瞳孔渗出金液,他脖颈的墨家烙印竟开始剥离血肉,悬浮成旋转的矩子令虚影。
触手攻击的节奏突然变得紊乱。
某条触手在刺向萧何时突然扭曲成麻花状,其表面的孔洞疯狂喷射出写满小篆的绢帛碎片。
吕雉眼疾手快扯住一片,发现竟是墨家初代矩子与始皇帝签订的密约残篇。
"这些是墨家禁术吞噬的因果!"她的声音首次出现惊恐波动,那些绢帛碎片在脱离触手的瞬间就自燃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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