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话尚未落音,目光便与江潮白交汇在一起。
江潮白的面庞瞬间被泪水淹没,一颗颗晶莹的泪珠如决堤之水般滚落而下,在他苍白的脸颊上留下一道道清晰可见的泪痕。
与此同时,江潮白的双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地攥住了沈眠的领口,力道之大以至于沈眠都感觉到呼吸开始变得困难起来。
而从江潮白口中传出的声音,更是带着难以抑制的急促和颤抖:“师......兄......是......是不是他......回......来了?”这几个字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江潮白已然泣不成声,身体也因为过度激动而不停地颤抖,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骤然崩塌。
沈眠叹气,“师尊本来不想让我这么早告诉你,就担心你知晓后情绪过于激动,可见你这样每天借酒消愁、郁郁寡欢的样子我心疼。”
说到此处,沈眠顿了一顿,接着又道:“顾松年的确已经死了,噬魂箭是冥君的本命法器,威力惊人,不过对于拥有冥君血脉的顾松年来说,却只能灭掉他的肉身,无法彻底消灭他的神魂。
在你昏迷沉睡之际,师尊同祝由一起亲自前往冥海,将顾松年的神魂找回一缕放在冥界调养,三个月前,顾松年身躯重塑,神魂归位,或许是因为遭受噬魂箭重创以及长时间神魂游离的缘故,他的记忆出现了严重偏差,导致暂时失去了过往的所有记忆。”
师尊担心你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因为此事再度受到打击,所以一直隐瞒着这个消息,想要等到松年师侄的记忆完全恢复之后再告诉你。可如今看来,再不告诉你你就要把自己弄死了。”
还未等沈眠把话说完,一旁心急如焚的江潮白便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一把拉住沈眠的衣袖,急切道:“师兄,快带我前去找他吧!”
说着,便要强行拉扯着沈眠一同前去。
可是任凭江潮白如何用力拖拽,沈眠却是如同脚下生根一般纹丝不动。
江潮白不禁心生疑惑,抬起头来望着沈眠,焦急地问道:“师兄,这是为何?你怎么不走?”
沈眠一脸担忧地看着他,轻声说道:“小梨花,顾松年如今记忆尚未恢复,于他而言,你仅仅是个陌生人罢了。所以……你确定要此时此刻去见他吗?要不,再等一等如何?”
“不行。”江潮白斩钉截铁地拒绝道:“我确定,师兄,我必须、立刻、见到他!”
一刻也不能等!
对于江潮白来说,顾松年是否还记得自己已经无关紧要,此刻他唯一所想的,就是能够尽快亲眼看到顾松年安然无恙。
沈眠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后缓缓开口:“唉,你啊你,我早就料到你会这般,只可惜,即便你心急如焚,眼下也确实无法让你与他相见……”
“什么?!为什么不行?!”江潮白瞪大双眼,满脸怒容地质问道。
沈眠漫不经心地将目光扫向江潮白,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戏谑,“你真打算就这么一副狼狈模样去见你的小情人?”
江潮白脸色一红,手忙脚乱地整理了自己略显凌乱的衣衫,结结巴巴地回应道:“我……我这就去收拾!”说罢,他如一阵疾风般消失不见。
沐浴,焚香!
必须干干净净的见阿年。
江潮白精心挑选出一套与顾松年初次见面时所穿的水绿色长袍穿上,长袍质地柔软光滑,仿佛流水般贴合在他修长的身躯之上。
江潮白将头发梳理整齐,一半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另一半则用一根精致的玉簪束起。
最后,他在腰间系上一块金镶玉的牌子,牌子正面赫然刻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松年。
经过整整一个时辰的精心装扮,江潮白终于再次踏出房门,来到了沈眠面前。
此时的他,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梨花,清新脱俗、光彩照人。
沈眠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满意地点点头笑道:“嗯,这才像话嘛!如此翩翩公子,也不枉费兄长我等这么长时间了。”
听到沈眠这番夸赞,江潮白原本微红的脸颊又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他急不可耐道,“师兄,咱们快出发吧!”说完,便迫不及待地迈开脚步朝着门外走去。
*
冥界,百废待兴。
隐世的族人重回故土。
彼岸花开得极为繁茂,那鲜艳欲滴的颜色如烈火般燃烧,将整个冥界都映照得红彤彤的。
王座之上,一名身着玄色衣衫的少年,此刻,正与身旁的一名男子谈笑风生。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急匆匆地跑来禀报:“启禀君上,外面有人前来拜访!”
祝由似早有所感,转头看向上首位的年轻君王眉梢微挑,意味深长道,“看来,找你要债的人提前来了。”
要债?
要什么债?
顾松年一头雾水,他刚苏醒不久,连身体都是舅舅帮忙重塑的,近日才与神魂融合,登上冥君之位,有什么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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