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
许平安锻炼完回到中厅。
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饭。
冒着热气的黍米粥,四碟小菜。
最香的是刚买回来的烤馍,焦黄酥脆。
虞书欣递来温热的洗脸帕子。
许平安擦把脸坐下时,粥碗上还飘着白烟。
主位上自然坐着许平安和永安侯虞卿。
虞书欣和钟玉征坐在侧边。
头回上桌的钟玉征捏着筷子,显得有点手足无措。
在她印象里,大户人家吃饭规矩可多了。
要讲究座次,讲究吃相,有的还要男女分桌坐。
她生怕自己哪里做不好,惹许平安不高兴。
可实际情况完全没想到。
这位丰林伯压根不摆架子。
饭桌上说说笑笑,还给虞书欣和自己碗里添菜。
什么妻妾尊卑在他这儿就像不存在似的。
钟玉征捧着碗,感觉就像在邻居家串门。
连素来清贵的虞卿侯爷,也跟着说起了家常话。
一屋子人热热闹闹吃着早饭。
钟玉征悬着的心悄悄放了下来。
看着碗里许平安夹来的酱瓜,嘴角不自觉地翘了翘。
饭桌上,永安侯笑眼盈盈的看向许平安,问道:
“离皇上赐宴还有两天。”
“这几天闲着也是闲着。”
“许郎有什么打算?”
许平安琢磨了一会儿道:
“想在城里转转,看看酒楼茶馆。”
“找找上京城的商机路子。”
虞卿一听,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睛弯成月牙儿:
“这是要把咱家的茅台卖到京城来呀?”
许平安大大方方点头,笑道:
“这么好的酒当然得卖过来。”
“封爵之后处处要花钱——”
“管封地、养兵马,哪样不是吞金兽?”
“上京城可是大晋最繁华的地界。”
“那天在武胜街逛,五层高的酒楼就瞅见十来家。”
“更别说满城的达官显贵、富商大贾。”
“这么好的美酒,保准能卖火!”
永安侯笑着点了点头,如今只要许平安想做的事,他虞卿全都支持。
“这话在理,要真能打开上京市场,咱们可就赚大发了。”
“营里还有夏侯锐送来的百果香和茅台,待会儿你拿些去当样品。”
“成!”许平安答得干脆。
虞卿忽然正色道:
“钱粮的事许郎别太操心。”
“咱们现在是一家人,我有的就是你的。”
“要用钱只管来取。”
许平安望着她认真的模样,心头一暖:
“记下了。”
虞书欣也凑过来,笑嘻嘻道:
“姐说的对!”
“咱们相公的事,自然要掏心窝子帮衬。”
姐妹俩的话让许平安心里热乎乎的,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的虞家姐妹,竟然能为自己的事考虑到这个地步。
聊着聊着,许平安忽然叹了口气:
“就是咱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
“找销路怕是要费些工夫。”
“待会先去酒行探探路。”
这话倒把永安侯给难住了。
这位永安侯常年窝在自己封地,平时很少进京。
在上京城里根本没什么生意门路。
如今许平安也不在是那个一无所有的泥腿子。
之前在丰林县卖酒的计策,自然不好再用。
永安侯正和许平安商量着今天找酒水销路的事。
忽然外院木门‘咚咚’响了两声。
敲门声不大,但听得清清楚楚。
屋里几个人都愣住了。
大清早的谁会来串门?
钟玉征赶紧起身去开门。
结果门一开,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只见门外的泥地上直挺挺跪着个人。
许平安见状快步走到门口。
仔细一瞧,嘿!这不是老熟人么!
正是昨天大街上嚷嚷着要花五百两买虞家姐妹的阔少爷吴签。
不过今天这位爷打扮可大变样了。
粗布麻衣素得跟孝服似的,头发梳得跟私塾学生一样板正。
脸上那副低眉顺眼的样儿,活像被先生逮着罚站的小书童。
最绝的是后背还捆了把荆条。
这明显是想学古人负荆请罪。
许平安还没反应过来,虞卿也跟到了门口。
永安侯眯着眼把人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轻声开口问道:
“昨儿天黑没瞧真切。”
“你该不会是广进侯家的小子,吴签小侯爷吧?”
地上跪着的公子哥赶紧接话道:
“您定是鼎鼎大名的永安侯了。”
“昨儿个小侄冒犯了侯爷和丰林伯,知道自己犯了大错”
“昨晚家父讲了二位的事迹,把我臭骂了一顿。”
“今儿特意奉父命来请罪。”
“求二位大人大量饶了我这回!”
说完‘咚’的一声就给许平安猛猛磕响头。
他这前后反差巨大的举动
搞得许平安和永安侯都懵了。
永安虞家和广进赵家是老一辈的交情。
虞卿见了广进侯吴远道还得喊声叔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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