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色的劣质血酒飞溅而出,几滴落在了凌天脚边的靴面上。
“那些人族的修为,真是可怜得让人发笑,恐怕连老子的坐骑都喂不饱!”
苏媚儿火红色的狼尾不经意地扫过一张沾满油垢的破旧木桌。
她的指尖轻轻叩击着满是划痕的柜台,发出有节奏的轻响:“两杯灼心酿。”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青丘媚术的涟漪。
正在埋头啃噬一根不知名骨头的酒保猛然抬起头,一双浑浊的眼睛贪婪地在她身上扫视着,獠牙上还挂着未曾嚼碎的碎肉。
酒肆东南角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哄笑声。
四个衣衫褴褛的狼族猎人正围在一起,兴高采烈地传看着半截焦黑的断裂剑柄。
“这玩意儿是从一个人族修士的尸体上扒下来的!”
那个脸上有一道狰狞刀疤的猎人,得意地将手中的剑柄浸入盛满血酒的粗陶碗中。
立刻,一股铁锈般的腥红颜色在酒液中迅速晕染开来。
“两脚羊的法器,泡在酒里倒是上色快得很!”
苏媚儿将一枚中品灵石,轻轻推过柜台。
灵石表面流动的云纹,让酒保原本贪婪的瞳孔骤然收缩。
“酒保可知,血牙城里哪里能打听到最灵通的消息?”
酒保用力咬了咬自己的獠牙,发出令人不快的咯吱声响。
他突然一把扯开自己满是污垢的兽皮围裙,露出了腰间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打听消息,去东城的恶罗街。”
“那里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只要付出足够的代价,卖的情报能装满血牙城的护城河。”
他贪婪地摩挲着那枚中品灵石,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不过,上次带路的那个人族修士……”
他的话音未落,酒肆西北角突然传来一声重物坠地的巨响——一个喝得酩酊大醉的狼族醉汉,不小心撞翻了一个挂满了人骨的灯笼架。
无数碎裂的骨头散落一地,被人踩在脚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噼啪声响。
在西北角翻倒的灯笼架旁,三个醉醺醺的狼族士兵正用手中的骨刀,漫不经心地挑开满地的碎骨。
其中半块刻着太虚门徽记的腿骨,被一个士兵一脚踢到了凌天的脚边。
“听说前几天越界的太虚门弟子……”
那个顶着一头鲜艳红毛的狼兵,故意提高了嗓门,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他抬起脚,用沾满泥污的靴跟狠狠碾碎了半块头盖骨。
“在界门守卫那都没撑过三息,真是废物!”
碎骨在他脚下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声。
酒馆里顿时腾起一片嗜血的哄笑声。
“东城,亥时宵禁。”酒保突然压低了声音,从獠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苏媚儿纤指一弹,又一枚中品灵石准确无误地落入了酒保的围裙口袋里。
随即,两人一前一后,迅速走出了弥漫着血腥味的酒馆。
......
东城,恶罗街。
两人刚靠近,一股腐臭的阴风裹挟着浓烈的铁锈味道,迎面扑来。
一具横卧在地的腐烂尸体脖颈上,突然窜出的无数条蠕动着的尸虫吓得苏媚儿瞬间炸毛。
那具尸体身上,赫然披着一件阴傀宗制式的灰色长袍。
“新到的鬼面蛾卵!沾血即化蛊!”
一个独眼蛇妖盘踞在一个用头骨堆砌而成的简陋摊位前,猩红的信子灵活地卷起一枚还在微微跳动的虫卵。
在她身后的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笼子里,关着一个半人半蛛的怪物。
那怪物正用八条长满绒毛的腿,一丝不苟地编织着一张粘满了诡异符咒的巨大蛛网。
凌天二人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那些如同活物般蠕动着的血色藤蔓,缓步走进了内街。
“你们可曾听过月蚀冢?”
左侧摊位,三个身材高大的半兽人,正将一个身穿道袍的鬼修死死地按在一座造型奇特的丹炉上进行拷打。
丹炉里翻滚着的,赫然是半截血淋淋的人族腿骨。
“月蚀冢?那是什么?”
一个浑身长满脓包的蟾蜍精,一对凸出的眼睛滴溜溜乱转,肥厚的蹼掌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一张浸满了血污的柜台。
在它身后的一个简陋的木架上,密密麻麻地摆满了装着残缺灵魂的琉璃瓶。
其中一个穿着人族修士装束的魂魄,正在瓶内疯狂地敲击着瓶壁,发出绝望的哀嚎。
苏媚儿的尾尖轻轻扫过柜面上的一个隐蔽暗格。
一股青丘媚术的涟漪刚刚荡漾开来,就被一股黏腻的腐蚀毒瘴瞬间冲散。
“三枚上品灵石。”苏媚儿面无表情地将灵石堆成一个三角阵。
蟾蜍精的喉囊却突然猛烈膨胀起来,发出咕咕的怪异声响:“好像以前也有人来打听……”
它猛地吐出一团漆黑的雾气,在空中凝结成一幅阴傀宗弟子惨死的画面。
“现在,他的舌头就泡在我的药柜第三格里。”
凌天突然按住了苏媚儿正要掏出更多灵石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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