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秋闱是何等的重要,绝不容许半点差池。如此重任,卑职以为,还是应该让经验更丰富的林御大人来担任比较好。”
府衙大殿内,姜峰站在朱雀跟前,神色认真的说道。
朱雀闻言,不由得冷笑说道:“陛下的旨意,岂是你能讨价还价的?”
他不会告诉姜峰,这是他特意向陛下请的旨意,就怕这小子在秋闱期间闹出什么幺蛾子。
朱雀思来想去,还是得找个事情拴住他才行。
趁此机会,朱雀逮着姜峰,将其狠狠数落了一顿,以报当日让他在郡主面前丢脸之仇,并强行让他带着重案组赶赴考场。
姜峰无奈,毕竟胳膊拗不过大腿,只能老老实实带人去考场。
……
贡院。
景国二十三州的学子,此时尽皆聚于贡院门口。
同州学子站于一处,泾渭分明。
唯独江州与雍州,人数极为稀少。
江州书院的学子,在大劫之中十不存一。
雍州书院更不用说,仅剩下江鸿这根独苗。
这种情形,也让他们不免受到其他州城学子的指指点点。
雍州书院还好,戴伯伦院长宁死不屈,誓死不降的气节,受到朝廷的嘉奖,竖为天下读书人的典范。
身为戴院长的弟子,江鸿也受到诸多的关怀。
可江州书院的学子,就没有这个待遇了。
甚至因为文守仁的关系,他们遭受了诸多冷眼和嘲讽。
“一个狼心狗肺的叛国贼,一个丧心病狂的疯子,能教出什么好学生?”
“朝廷就应该下令,不许江州书院的学子参加秋闱。”
这些日子以来,江州学子总是面临着种种指责,山崩海啸般咒骂和怒火,无情的将他们淹没。
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可他们却要承受着种种恶意。
因为他们曾经的师长,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
以至于江州学子,再也抬不起头来。
姜峰带着不良人来到贡院门口维持秩序时,已经有官兵在这里站岗。
每次秋闱,负责考场秩序的不仅仅是他们不良人,还有金吾卫。
不良人负责贡院之内,金吾卫负责贡院之外。
这时。
姜峰看到了被其他州学子的包围的江鸿,也看到了孤零零站在一旁,备受冷落的江州学子。
对此,姜峰并未多说什么。
尽管他曾经也是江州书院的一份子,可当初他被杨世和姚仲冤枉的时候,也没人站出来为他说句话。
有人认出了姜峰,刚来开口的时候,却被身旁的人及时拉住。
那人不悦道:“你拉着我做什么?你没看到吗?那是姜峰啊。咱们江州书院的大才子!看样子他应该是负责维持贡院的秩序,好歹相识,理当问候一句啊。”
身旁的学子面无表情:“看到了,鼎鼎大名的姜大人嘛。可是你要搞清楚,他早就不是我们书院的人了。”
另一个学子也跟着阴阳怪气的说道:“你那么热情做什么,人家现在可是副都尉,官拜四品,可未必会搭理你。”
又有学子接着说道:“要搭理早就搭理我们了。你看他在长安,威名赫赫,万人敬仰,可咱们受人冷落,受人排挤的时候,也没见他出来说句公道话。说明人家早就不把自己当做书院的一份子了,保不齐也跟着在背后笑话我们呢。”
“呵,不过是个忘恩负义之徒罢了,他根本就忘了,当初是书院授他学识,培养他成才,否则他能有今天?”
“这些天我们受了多少委屈,遭了多少冷眼,他却是袖手旁观,难道他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江州书院的人?”
一开始准备出声的学子,听到这些话语,顿时陷入了沉默。
他知道,这段时间大家遭受了许多不公平的待遇。
就因为他们出自江州书院,有人当街破口大骂,横加指责,将文守仁的过错全都算在他们头上。
客栈的掌柜听到他们来自江州,甚至拒绝他们入住,险些令他们露宿街头,最后只能找到偏僻又简陋的客栈,花了比别人多出三倍的价钱,才勉强有个避雨的地方住下。
明明他们什么都没做错,甚至可以说,他们也是受害者啊。
可为什么所有人都对他们避如蛇蝎,对他们恶语相向?
他们怀揣着希望来到长安,可遭受的却是种种的不公和冷冰冰的现实。
因此,大家心里边都积攒着怨气。
他们不知道该怨谁,该恨谁。
怨文守仁吗?
那是曾经敬爱的师长,尽管他做错了,可一日为师,终身为师。
更何况,文院长已经死了,就算要怨要恨,又能解几分?
于是,同样出身江州书院,却始终不曾为他们说话,为他们打抱不平的姜峰,成为了他们怨恨的对象。
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对姜峰指责什么,咒骂什么,可要让他们拉下脸去跟姜峰打招呼,他们做不到。
此时。
二十三州的学子,按照顺序排着队伍,接受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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