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无的计划之中。
他知道沈昀有一个小蜥蜴诡物，是能听清冷血动物说话的。
他也知道沈昀会想知道这些蛇都在说什么，从而获得更多的信息。
所以他故意在和蛇的对话中，谈到保护好朋友。
他猜沈昀会主动问他，只是他没想到沈昀会直接猜到他的身份。
他当然把一切全盘托出，以沈昀对他的信任，绝对会帮他。
于是，沈昀把他们三个的名字给了无。
在那一瞬间，无对他们进行了蛇族标记。
系统喜悦的声音传来：“恭喜BOSS无成功让剩余全部玩家沦为自己的梦奴，恭喜BOSS无成功吞并BOSS梦娲。”
原来那BOSS不叫女娲，叫梦娲，那么，她的第二异能，是否也和梦境有关？
系统的声音洋溢着胜利的愉悦：“BOSS无已基本获得【巴蛇吞梦】副本胜利，只需等待两日后，玩家彻底沦为您的养料，就可获得本局杀死玩家积分十八分，吞并BOSS梦娲积分五十分。”
无问道：“为什么吞并BOSS梦娲的积分那么高？”
系统回道：“BOSS梦娲为SS等级BOSS，BOSS下克上会获得额外奖励分。”
无想到了维罗妮卡的副本中，她杀掉那个父亲怪物，那时的她其实也可以选择留在副本里，晋升为上一级的BOSS的，但她没有那么做。
做玩家的诡物，还是上升做BOSS，都是自己的选择。
系统的声音暗含蛊惑：“本场【巴蛇吞梦】副本即将获得六十八积分，大约只需要再参与一场比赛，您就可以晋升为SS等级BOSS，拥有更大的权限和更强的能力。”
无望着手中丑陋不堪的黄泥娃娃，用谢无道手中的刀割破了他的皮肤，将血淋在了黄泥娃娃的身上。
那黄泥娃娃在一瞬间变成了谢无道的样子，只是没有色彩。
果然要用到本尊的血，真不该瞎浪费时间在那捏泥人！
“系统，我要进入梦渊。”
系统沉默了一瞬，声音有些沉郁：“你还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是的，他对自己的身份认同就是玩家。
所以，他可以放弃作为BOSS唾手可得的胜利。
得失之间，其实在一开始就注定好了。
“BOSS无进入梦渊。”系统公布道。
下一秒，无的意识如坠深渊，一头扎进了梦渊的领域。
梦渊是块神奇的地带，它似乎是液态的，天地间有无数流体在涌动，粘稠的波动模糊了空间的边界，使人难以分辨何处是坚实的地面，何处又是悬浮的虚空。
世界笼罩在柔和的色彩中，将一切包裹在温润的朦胧里。
这是无的异能，但他也是第一次进入此地，这里似乎异常地宁静美好，只是脚似乎总踩不到实地上。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和铁锈味，夹杂着一种腐败的花香。
一阵缥缈的流水声传到了他的耳畔，循声走去，他看到一条诡谲的河流。
那河流并非真正的液态，看起来能接近于半固态的流体，轻飘飘地在梦渊蔓延。
无望向那河流，在那想要看清的那一眼，他看清楚了。
三具玩家的身体从梦渊中飘来，他们的双手交叠在胸前，向上挂着诡异又幸福的微笑——这是最开始进入梦渊的三个玩家。
他们的记忆就如同潮水，在无的脑海里流淌。
在他们身边，漂浮着许许多多的杂物，有微缩的房子模型、有手机、有信件老照片、还有木偶一般的小假人……
这些都是他们记忆里最为珍视之物，此时正和他们一起飘荡着。
无意识到，这是一个人一生的缩影，是构成一个人的本质。
这些漂浮的碎片，在浩瀚的宇宙中渺小如尘埃，却承载了一个人全部的悲欢。
无看了一小会儿，继续向前走去，他捏紧手中的弓箭。
梦娲也在这梦渊里，自己需要将她彻底清除。
问题是，现在他仅有弓箭，到底什么物质能做箭矢呢？
梦渊里的景色光怪陆离。
他路过一堆在失重状态下漂浮的骨头，路过一个破败的老屋，路过几个寂寥的墓碑——不知道这些都是谁的梦境和记忆。
远处刮起了旋风，无数记忆的残片如星云般盘旋。
它们悬浮着，既不下坠，也不上升。
无的内心也泛起了惊涛，这就是人类吗，由肉体和记忆共同构筑的存在。
人的一生不是以线性存在，记忆是像散落满地的玩具一般。
他继续往前走着，他似乎听到熟悉的人在呼唤他的名字，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这时，他突然想到，如果是记忆的话，那这里也有他的记忆。
因为他吞没了自己啊。
在想到这一点的瞬间，他看到一座破旧的筒子楼。
里面一扇窗里亮着橙黄的灯火。
他急切地走进那筒子楼里，那扇熟悉的门已经开了，他抑制着内心的激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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