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你跟了那吴家丫头从哀牢山回来,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李长福喝干了粥,慢吞吞地说出这么句话。
李镇点了点头,他心中已有了猜测,只是还差一个论证而已。
既然爷爷都答应了,那也不必再着急了。
他又从腰间摸出来那块四四方方的石头。
“所以,这块镇石有用么?”
李长福放下碗,手背擦了下嘴角的粥渍,低低一笑:
“有用,当然有用……待你入了登堂,凝了香坛,再将这镇石放上去,就知道有何用处了。”
深深看了眼李长福,李镇没再多问,反倒是收拾了点银太岁,出了庄子。
寨子里认识的人不多,粗眉方算一个。
今日要做的,也是见见这位传授了自己绝技的方叔。
刚入寨子,寿衣张的铺子还开着,只是铺子冷清,没什么人。
他正打着盹儿,却听到了细微脚步,睁开眼,看到李镇,愣了半晌。
“哎呦,李小哥!听说你去了郡里拜帮子,事成了没有?”
寿衣张辨认半天,上下打量着李镇,不停咂舌。
还没等李镇回答,他又紧接着道:
“我看是成了,李小哥你这一身派头,可比那吕家寨子吕老拐他弟气派多了!诶,也是,你是有本事傍身的,这不成了帮子里的高人,都说不过去!”
“可惜啊,你这本事越来越大,我也没了白送你寿衣的机会……”
“??”
李镇古怪地看了眼寿衣张,这人一直都有些古怪。
寒暄几句,没做停留,便往着方家看去。
重新坐回凳子,寿衣张打了个哈欠,眼里勾起一丝凶意,摇头失笑。
……
粗眉方穿着背心,大汗淋漓。
为了七月半下窟收太岁,他已经坚持这种高强度练功大半年。
身上背着千斤重的石磨,屈膝,又蹦跳几尺高。
李镇远远看见,都心头一惊。
‘方叔也是个人精,在帮里历练一番,我才知道,多是登堂境的把式才会修习绝技……所以方叔的道行,最少也是登堂搬坛官。’
‘寨子里,通门境都算了不得的半仙,看张仙姑的地位就知道了。’
‘方叔作为登堂的老把式,似乎比铲爷本事还高点,他甘愿在寨子里待这么久,想必也跟爷爷一样,都有身不由己的事儿牵扯。’
李镇走近跟前,粗眉方“腾”地扔下石磨,砸得院外一个浅坑。
他宽厚粗长的眉头一时间舒展,整个人顿住良久,才一把上前,搂住李镇:
“镇娃子!你可是回来了,一月前离了帮子,你且不知道,叔叔有多么担心!”
李镇自然知道粗眉方这个人精会演戏,但这多少还带点情真意切,便也拍了拍老方的背:
“方叔,我昨天回了寨子,只是着急回去看望爷爷,今个有了空,才来看看你和婶子,也看看小荷的病。”
粗眉方点点头,向后一咧,满意地打量李镇,又拍了拍其肩:
“好小子,这身行头可显贵哩,说说,在郡城里拜了哪个帮子,谋了什么差事?”
对于粗眉方,李镇可没有什么收起身份怕挫了其心气的念头。
便也老老实实道:
“说来我也是好运,正巧结识了太岁帮的一位堂主,在他的帮衬下,也谋了个香主的差事。”
“啥玩意?太岁帮?!”粗眉方眉头高高挑起,像两串直立起来的毛虫:“真假的?别骗你叔啊,这太岁帮里,可都是厉害的老把式,你真拜了太岁帮?!”
因着被太岁帮三个字冲昏了头脑,也似乎没听见李镇说得“香主”二字。
在粗眉方看来,能做个伙计都已经是了不得的了。
“怎么会骗方叔呢,你知道的,寨子里就我最老实。”李镇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
“你他娘的……”
粗眉方笑着拍了拍李镇的肩,又赞道:
“真是龙生龙,凤生凤啊,李阿公有那般本事,有你这么个孙子,也算合理。走,方叔做东,请你吃酒!”
推开了庄子门,婶子早已经候着了。
她还是那么美丽动人。
穿着白净的围裙儿,喜滋滋地给两个老爷们搬出了酒水,倒满两碗,又回了灶房,拾掇午饭去了。
“哎呀……只不过一个月没见罢了,却像好几年没见着你似的。镇娃子,你这变化也忒大了点。”
粗眉方感慨着:
“一月前,你瘦巴巴的,感觉风一刮就给你吹跑了,也不知道你这一个月在太岁帮吃得什么,这个子也窜了,身子壮实不说,连道行……都快摸着登堂的边儿了啊!”
李镇也些微回忆,这一月来,就吃了两回席面,平日里,都是哐哐往肚里灌太岁。
爷爷给的一筐银太岁,也都吃了个干净,偶尔邢叶还会送些血太岁过来,这玩意吃起来比肉还补,不壮实倒也怪了。
“瞧方叔说的,我这变没变,我心里还不清楚?比起方叔这抬千斤石磨的劲儿,我还差得远!”李镇举起碗,敬了粗眉方,一口饮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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