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太岁是宝贝,劲儿是大了点,但对于气血寿数的补充,是银太岁望尘莫及的。
自太岁帮回来以后,李镇整日也没落下过进食血太岁。
这寿香,也便悠悠涨了上来。
只可惜还未养到多粗多高,如今便已经要用了这点存货。
但李镇心里,说到底还是舒坦的。
镇伥仙的本事,究竟能比打更仙厉害多少,今个也能见上一见了!
迷迷蒙蒙的影子笼罩住自己,身上隐约披上一层甲胄,那种使不完的牛劲儿,又充斥在了李镇全身。
口中干燥,感觉能喝下一片湖!
眼前似乎看见了金戈铁马,看见了血肉飞溅的绞肉沙场。
深深吐出口气,一股子热浪从鼻间喷出。
李镇束发之上,忽地多出一道长着两条翎子的冠,随着阴风吹的方向摇摆。
数丈之高,被恶鬼簇拥起来黑麻袍老头,见着李镇忽然变了副模样,那张老脸上也多了丝恐慌:
“你道行尽失,命数已断,又是怎么请来的仙家!!”
说罢,祂一甩大袖,身后恶鬼如潮涌出。
青面獠牙的恶鬼,如打开圈门放养的羊群,铺天盖地涌来,光是这阴风,便吹得洞子里尸壁摇晃,地动山摇。
李镇的意识短暂放空,身体里似乎另有一道念头控制。
他看着自己披着臂甲的右手,微微抬起,将那把锋锐无匹的镇仙槊竖在身前,口中沙哑吐出二字:
“破军!!!!”
哗!
槊矛之上,生气荡出,化作滚滚气浪,直面迎向那恶鬼潮。
吴笛和吴小葵,此刻都已然看呆了。
脑子里的猜测,似乎在这一刻被印证。
吴笛因着重伤,只能趴在地上,滚到吴小葵身边,双唇颤抖道:
“……小……小葵,你告诉我……他,他究竟是谁!”
吴小葵双目失神地看着那道披着若隐若现甲胄的身影立在恶鬼潮前,呢喃道:
“是……是阿公的孙子……”
“阿公又是哪个?!”
吴笛吼道,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哥,记得家族里那块尘封魃尸么……”
“你是说——”
吴笛的双眸赫然瞪大,
“魃尸就是阿公,就是这小子的爷爷?!”
“……”
吴小葵翻了翻白眼,吐槽道:
“大哥,你这一身道行深厚,可脑子还是不灵光!那魃尸就是李阿公给我们吴家的,李阿公就是李香主的爷爷!”
“啥?!”
吴笛眼睛瞪大到极致,甚至连瞳仁都开始颤抖:
“所以你是说,那位有恩于咱们湘州吴家的断江高人,就是这位……这位公子的爷爷!”
“对啊!”
“啪!”
吴笛重重甩了自己一个耳光,涕泗横流:
“我真该死啊!我他娘真该死啊!”
“……”
“早知道这位是恩人的孙子,我又怎会轻蔑待他,又怎会反对你和他的恩爱!”
吴小葵看着兄长发癫的模样,一时间有些无语。
但好在,站在自己身前的身影,着实伟岸无边。
他将阴风与鬼潮劈成了两半,能站在他的身后,似乎就是最安全之地。
黑麻袍老头见着恶鬼潮不能伤及李镇分毫,便又冷哼一声,一甩大袖。
一件件阴物散落,承载着登堂合香境的厉害诡祟,狰狞从其中爬出。
油纸伞,狼毫笔,大缸,痰盂……
各种老物件层出不穷,各种古怪的诡祟,也从这些阴物中爬出。
吴笛一眼就看出了这些东西的厉害,
“坏了,这定府甲神仙的底蕴非同凡响,祂用养的阴物,比生人所养之阴物要厉害上太多,这十几件,每件阴物里都藏着登堂合香的诡祟!李阿公的孙子,不知能不能吃得消!”
吴小葵听了兄长的话,一时间脸色都有些泛白。
自己当初只当这位小香主有趣,相貌称头,才选择传授绝技与其交好,带来哀牢山,也是有着自己的私心。
可谁知道,这位李香主的来头大的吓人,不仅是吴家恩人的孙子,更是中州那家的后人……
自己看对眼的李香主,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吴小葵咬紧牙关,硬生生从地上站起。
才叫回来魂,正是虚弱时候,但她如今也强撑着,想要帮上李镇的忙。
气沉丹田,便使出一招绝技,狮吼破煞,这厉声一喝,非但没让那些登堂合香的诡祟止步,却激发了祂们的怒怨,扭曲着朝李镇爬来。
吴小葵脸色更白,心里懊悔万分。
吴笛一把将其扯到地上,压低声音:
“事已至此,已经不是我们能应付的了,别去帮倒忙……既然是我吴家恩人,断江仙人的孙子,那一定不俗,我承认,是我小觑了他,因着我相信,他定有能耐对付得了这大诡祟!”
眼见着这十来只阴物就要扑到脸面之上,沉臭的鬼气都快将人淹没。
此间李镇,却盘膝坐下。
沙哑低沉的声音,从口中传出:
“兵者,诡道也。将者,用兵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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