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在热烈的讨论中,一个切实可行的教学计划逐渐成形。林川看着这群充满热情的年轻人,心里暗暗点头。
“最后还有个问题,”周晓白犹豫地说,“社员们又要干活,又要学习会不会太累?”
林川笑了笑:“这个好办。农闲时白天教,农忙时就在地头休息时教。关键是……”
“什么?”五个知青凑上来。
“要让大家学得会、用得上!”
……
第二天,耕读学堂就正式挂了牌。
老吴头叼着旱烟,眯着眼打量那块新挂上的木牌:“耕读学堂……这字儿写得真不赖。”
张建军紧张地整理着衣领,手里攥着连夜准备的教案。
李红梅把两条辫子重新编了三次,还是觉得不满意。
王卫东不停地调试着自制的教学工具,几根标着刻度的木棍。
“都准备好了吗?”林川走过来,身后跟着二十多个社员。
半大小子占多数,还有扛着锄头的中年汉子和挎着篮子的妇女。
周铁栓、周铁柱、刘海娃也在其中。
张建军深吸一口气:“林队长,我们……我们开始了?”
林川笑了笑:“放心大胆教。”
张建军鼓起勇气站到前面:“今天……今天我们先学土地丈量。”他的声音有些发抖,但很快稳了下来,“大家看这根标尺,每十公分一个刻度……”
老吴头突然插嘴:“啥公分?俺们都是用’步’量的!”
教室里顿时哄笑起来。
张建军的脸涨得通红,李红梅赶紧解围:
“大爷说得对!咱们就从’步’开始教。”
她拿起一根绳子,“一步大约七十公分,咱们先量量教室的长宽……”
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爬到了头顶。
林川看了看天色:“上午就到这儿吧,下午咱们去下地劳动。”
社员们依依不舍地离开教室,三三两两地讨论着刚学的知识。
人群散去后,周铁栓磨磨蹭蹭地留在最后。
他粗糙的手指捏着笔记本的一角,眼睛不时瞟向正在整理教具的李红梅。
“李、李老师……”他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
李红梅正踮着脚擦黑板,闻言转过身来。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脸上,细小的汗珠在鼻尖闪着光:“铁栓?有事吗?”
周铁栓的耳根突然红了。
他今年已经十六岁,个头比李红梅高出半头,可此刻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那个……您刚才说的’氮肥’,俺、俺没听明白......”
“哦!”李红梅眼睛一亮,麻花辫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来,我给你画个图。”
她利落地翻开笔记本,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
周铁栓凑近了些,闻到一股淡淡的雪花膏香气,混着墨水的味道。
“你看,”李红梅的笔尖点着纸面,“氮肥就像人吃的米饭,能让庄稼……”
“长得壮实!”周铁栓突然接话,眼睛盯着她纤细的手腕,那里隐约露出一道细长的疤痕。
李红梅惊讶地抬头:“你悟性真好!”她笑起来时眼角有细小的纹路,“比我之前的同学都强。”
周铁栓挠挠头:“俺、俺就是瞎猜的……”他的目光落在她胸前的团徽上,“李老师,您真是党员啊?”
“去年刚转正的。”李红梅摸了摸团徽,声音轻了些,“其实我比你也大不了几岁……”
“我十六岁!”周铁栓脱口而出。
“那我才比你大三岁!”李红梅笑起来,“你得叫我红梅姐!”
教室里突然安静下来。
远处传来王卫东喊李红梅吃饭的声音。
“那个……”周铁栓慌忙合上笔记本,“俺、俺没问题了……”
“等等!”李红梅从帆布包里抽出一本书,“你看不?”
周铁栓一看,正是那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他接过书,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指,像被火烫了似的缩了回来。
书页间夹着一张照片,是扎着红领巾的李红梅站在省城高中门口,阳光下的笑容比现在青涩许多。
“这是……”
“我毕业时拍的。”李红梅轻声说,“那时候一心想考大学……”
她突然停住,把照片抽了出来,“快去吧,下午还要下地干活呢。”
周铁栓抱着书跑出教室,心跳得比追野兔时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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