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铁栓的舌头顿时打了结。带姑娘进山?这要是让屯里人知道……
“我…我得问问我叔……”
“你叔?”
“嗯呢。”周铁栓点点头,“就是林连长。进山得请示他……”
“当然要请示组织!”李红梅认真地说,“我们可以算作采集教学标本。”她眼睛一转,“对了,你不是说后山有铁矿?正好让张建军检测检测。”
“要是不走远的话,也不用请示……”
“那咱们就不走远!”
“那,那行……”
“明天去怎么样?”
“明,明天?”
“嗯!”
“好,好吧……”
……
第二天一大早,周铁栓天没亮就醒了。
他蹑手蹑脚地摸到堂屋,往布袋里塞了两块从食堂拿的玉米饼。
手指碰到裤兜里的纸条时,他顿了顿。
那是李红梅昨晚塞给他的,上面画着个奇怪的图形,说是“分子结构式”。
李红梅已经等在村口了。
她今天没扎麻花辫,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用一根红头绳系着。
身上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袖口和裤腿都特意用布条扎紧了,背上背着个军绿色的水壶,在晨光中晃来晃去。
“给。”周铁栓把玉米饼递过去,手指不小心碰到她的指尖,像被火燎了似的缩了回来,“路上吃。”
李红梅接过饼子,眼睛弯成了月牙:“呀,玉米饼!”
她咬了一小口,嘴角沾了点玉米面的碎屑,“你吃了吗?”
周铁栓摇摇头,又赶紧点点头,耳根子热得发烫。
他昨晚根本睡不着,翻来覆去想着今天要带她去看哪些地方,连梦里都是她笑起来时嘴角那个小小的梨涡。
“咱们从西边的小路走。”
周铁栓接过她手里的布袋,肩膀不小心蹭到她的发梢,一股淡淡的肥皂香钻进鼻子,让他心跳突然快了几拍,“那边近,还能路过一片野莓子。”
晨雾渐渐散去,山路上的露水打湿了他们的布鞋。
李红梅走不惯这样的山路,时不时要扶一下旁边的树干。
周铁栓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她,想伸手扶又不敢。
只好放慢脚步,把路上的碎石和树枝都踢开。
当第一缕阳光越过山脊时,他忍不住回头。
李红梅正仰头望着被朝霞染红的山崖,嘴唇微微张着,脸上流转着金色的光。
风吹起她散落的头发。
“怎么了?”李红梅注意到他的目光。
周铁栓慌忙转身,耳根发烫:“没……前面要过小溪,当心滑。”
话音刚落,李红梅脚下一个踉跄。
“当心!”他一把抓住李红梅的手腕。
姑娘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前扑来,周铁栓下意识地张开手臂,她的额头堪堪擦过他的下巴,发丝扫在脸上,痒痒的。
“对、对不起!”周铁栓慌忙松开手,却见李红梅不但没生气,反而咯咯笑了起来。
“你反应真快!”她拍了拍胸口,眼睛亮晶晶的,“这要是我自己走,肯定摔个跟头。”
周铁栓愣在原地,手腕上还残留着她肌肤的触感,温温的,软软的,比他摸过的最好的小羊羔皮还要细腻。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那里还留着昨天砍柴时划破的口子,黑乎乎的掌纹里嵌着洗不掉的泥土。
“前面就好走了。”他闷头往前走,心跳得像揣了只不安分的山兔子。
转过一个山坳,眼前突然出现一片开阔的草地,野花星星点点地缀在绿茵上。李红梅惊喜地叫了一声,小跑着冲了过去,红头绳在晨光中一跳一跳的。
“这是……”她蹲下身,轻轻抚摸一朵蓝色的野花。
“山鸽子花。”
周铁栓蹲在她旁边,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俺婶子她们族里人说,这是山神的眼睛。”
“你婶子什么族?”李红梅问道。
“索伦族。”周铁栓挠了挠头。
“哦!”李红梅想起来,“卫生站的纳医生?”
“嗯呢。”周铁栓笑起来。
“原来她是你婶子啊?”李红梅恍然大悟,“林队长的媳妇儿?”
“嗯呢。”周铁栓点点头。
李红梅张大嘴巴:“林队长有媳妇儿了啊?他不是单身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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