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靖县,刘家峡水电站,南侧不远处的兰石刘家峡培训中心。
水电站高级工程师蒲宏和十几名同样蓬头垢面,形容枯槁的幸存同事,正躲在这里。
刘家峡水电站自从进行了几轮次的现代化,智能化升级后,职工数量相较二十多年前,几乎少了一半以上。
即便如此,这座规模庞大的水利枢纽,及其附属设施,依然有着七百多名职工。
因为病毒的原因,症状较重的那批人都被勒令回家隔离去了。
坚守岗位的,都是未感染的职工,或者一些轻症人员。
病毒爆发当日,尸变的、被咬的、逃命的,到处都是一片乱象。
蒲宏并没有感染病毒,更幸运的是,当时他正在大坝上巡察。
看到远处的混乱景象后,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眼前的景象和影视剧中,丧尸末日的情景简直一模一样。
“跑……快跑,蒲宏你必须跑……你不是超人……你救不了他们……”他一边向着大坝外围逃命,一边给自己做着心理暗示。
蒲宏一路有惊无险的逃离了大坝范围,来到了不远处的兰石培训中心。
因为病毒的影响,这里暂时封闭停用,正好成了他的藏身地。
之后的日子里,他一边外出寻找物资,一边将遇到的幸存的同事带回来。
平日里不用外出搜集的时候,他总会来到山坡上,眺望着远处已经停止运作的大坝。
今天,蒲宏一如既往的来到了山头,盯着水电站默默的发着呆。
突然,连绵不绝的巨大轰鸣声,毫无征兆的从刘家峡镇的方向传了过来。
声音是那样的厚重,即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依然能清楚的听到。
虽然因为距离的原因,蒲宏暂时看不到那边的场景,但他的心脏依然狂跳不止。
他抬起头,努力的向着那个方向张望着,刺目的阳光让他瞬间眯起眼,泪水模糊了视线。
蒲宏不愿意放弃,下意识的用手遮挡着阳光,踮起脚尖,瞪大眼睛,努力的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凌乱的脚步声从后方传来,他的那些同事们全都跑了过来。
所有人都像蒲宏一样,双手搭在额头,努力的眺望着。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他们终于看到了,远处的天边,是许多低空飞掠而来的飞机。
虽然隔着老远,看上去有些模糊,但结合空中传来的声音,基本可以肯定,就是规模巨大的机群。
他们因为距离原因,只能看到飞机的轮廓,没能看到漫天星辰般落下的伞花。
“呃……啊……” 蒲宏张大了嘴,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怪响,巨大的冲击和惊喜,就像一只无形的手,狠狠的攥住了他的心脏。
努力了半天,他还是没能喊出声来,反倒是缺氧的感觉猛然袭来,身体不受控制的,软软的向后倒去。
“老蒲,你怎么了?”
“蒲工,你没事吧?”
“蒲工……”
旁边的同事们眼疾手快的扶住他,让蒲宏坐在了地上。
缓了好一阵,蒲宏觉得心里松快了许多。
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泪水,语无伦次的喃喃着:“是部队,是我们的部队,他们来了,他们真的来了,水电站有救了,有救了啊!”
嘶哑的哭喊声在山坳里回荡着,充满了绝处逢生的癫狂喜悦感。
三个县的大地上,凡是能看到空投的地方,这样的场景数不胜数。
县城附近的村子里,躲在地窖里的一对农民夫妇,小心翼翼的推开窖门,来到了地面上。
男人轻手轻脚的爬上屋顶,眯着眼适应着刺目的阳光,随即他就看到了天空中徐徐降落的伞花,以及向着空投地点狂奔而去的丧尸。
他呆立了几秒,双膝一软,跪倒在了房顶上。
院子中的女人,突然看不到自家的汉子,焦急的来到梯子旁,想要爬上去一探究竟。
突然,男人的脸从房檐处探了出来,脸上满是泪水和鼻涕,他大张着嘴巴,喉咙间好似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县城边缘,尚未完工的大楼内,几名躲藏在这里的青年,听到轰鸣声时,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他们用力揉搓着深陷的眼窝,直到眼珠生疼,这才着急的扑到了还有安装玻璃的窗户边。
当看清楚空中翱翔的钢铁雄鹰和洁白的伞花后,其中一人猛的扯下身上破烂不堪的T恤,用尽全身力气探出大半个身子,朝着天空疯狂的挥舞着。
其余几个人抱在一起,不停的拍打着彼此的肩膀,表情似哭似笑,就像是疯魔了一样。
换做平时,他们根本不敢发出大的动静,但此刻空中的巨大轰鸣声遮蔽了其他声音。
城内的丧尸彻底被惊动了,它们发出愤怒的嘶吼声,在大街小巷中狂奔着,慢慢汇聚成了黑色洪流,向着远处的空投地点扑了过去。
“解放军,是解放军啊!”
“我们的飞机,我们的部队,我们的子弟兵!”
“祖国……祖国没有放弃我们,祖国来救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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