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娘,你说实话,小宝咋死的?”张天师声音低沉,像敲鼓。
小宝娘抖了一下,头摇得像拨浪鼓。“摔死的……摔下山了……”
“撒谎!”张天师猛地一拍桌子,香烟断了。“我闻得出怨气。你不说实话,这家人都得完!”
小宝娘吓得瘫在地上,哆嗦半天,终于开了口:“是我……是我推的……他老哭,我烦,就推了一把……”
许长生倒吸一口凉气。“你咋下得了手?他才七岁!”
“我没想让他死!”小宝娘哭得喘不上气,“我就是气不过,他爹老护着他,我……我失了手……”
张天师冷哼一声。“失手?怨气冲天,你还敢狡辩?”
真相大白,张天师决定为小宝平怨。他带着许长生去了山崖下,找回了小宝的尸骨。那小身板裹在破布里,瘦得只剩皮包骨。许长生眼眶一热,骂道:“这娘们儿真不是人!”
张天师没吭声,架起法坛,点了火,念起经。火光里,风声像哭声,绕着山头转。许长生仿佛听见小宝的声音,低低地说:“我冷……我疼……”
“小宝,别怕。”许长生忍不住喊,“你安心走吧,叔给你做主了。”
许长生烟袋里的灰烬簌簌掉落,李老六发现自己的手腕不知何时被香灰烫出了铜钱印。窗外传来纸马嘶鸣,老人布满朱砂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那夜张天师在崖底摆了七星灯,"许长生的声音突然变得飘忽,仿佛被山风卷回了十年前,"我捧着招魂幡,幡布上的血咒烫得手心起泡。子时刚过,七盏灯突然转成幽绿色。"
崖底突然卷起腥风,小宝的尸骨在法坛上咯咯作响。张天师甩出五雷符,符纸却在半空燃成黑蝶。"怨气成精了!"老道扯断桃木剑穗,血珠弹在尸骨天灵盖。霎时阴风裹着雪粒子凝成孩童形状,眼窝里淌着冰凌。
"娘..."冰孩发出锯木般的哭声,崖壁震落碎石。许长生怀里的招魂幡突然暴长,幡尾如蟒缠住他脖颈。张天师咬破舌尖喷出血雾,桃木剑尖挑着张天师令直插地脉:"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冰孩的利爪距许长生咽喉三寸时,许长生突然掏出怀里冻馍。硬馍裂开,露出半块发霉的桂花糖——正是当年哄小宝吃药剩下的。冰凌瞳孔泛起涟漪,许长生趁机嘶喊:"你爹临死还攥着拨浪鼓!"
地底传来锁链崩断声。冰孩蜷成雪团,渐化清水渗入坟土。张天师将尸骨放入新扎的纸轿,轿帘金粉写着"归"字。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许长生看见个透明身影对他作揖,手里捧着那半块糖。
炉膛爆响惊醒了李老六。许长生正往火里撒纸钱,金箔灰聚成小旋风。"后来每烧纸人,我都给画个酒窝。"老人掀起裤腿,李老六倒吸冷气——那根本不是补丁,而是层层叠叠的镇魂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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