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昭只觉颈椎处传来一阵犹如金属熔化般的灼响,那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要穿透他的灵魂。就在这剧痛之中,北冕星盘猛地嵌入他的后颈,一股强大而邪恶的力量瞬间涌入他的身体。紧接着,十万道青铜根须如疯狂生长的藤蔓,从他的体内破体而出,根须在空中肆意舞动,每根须尖都挑着一枚旋转的星轨齿轮,散发出诡异的光芒。
此刻,萧天阙心急如焚,龙爪如闪电般朝着燕昭的咽喉抓去,试图阻止这一切的发生。然而,就在龙爪离燕昭咽喉仅剩半寸之时,时空却突然凝滞,仿佛时间被按下了暂停键。那些飞溅在空中的龙血珠,如同被定格的红宝石,映出燕昭瞳孔里成型的微型归墟,那归墟深邃而恐怖,仿佛要吞噬一切。
“乾坤倒转......”青丘女帝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婚契锁链瞬间碎成星砂,飘散在空中。她的目光转向燕昭,只见燕昭的机械骨骼逐节亮起,散发着一种神秘而危险的光芒。燕昭脊椎处裂开一道时空漩涡,如同深渊巨口,青铜巨树的幼苗正从中以魂魄为养料疯狂生长。此时,某个镇渊卫手中的佩剑毫无征兆地开始锈蚀,眨眼间便化为齑粉。而剑穗上的护身符,竟浮现出与燕昭后颈相同的星盘纹路,仿佛在揭示着某种隐秘的联系。
天空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撕开,出现一道粘稠的裂缝。裂缝中,一只巨大的眼睛缓缓浮现,瞳孔聚焦的刹那,一股强大的规则之力蔓延开来。萧天阙只觉浑身一紧,逆鳞甲上迅速爬满了霉斑。仔细看去,那些霉斑竟拼成了一幅古老的图腾,正是三万年前初代龙侍剜鳞献祭的场景。他奋力挣扎着想要抬起龙爪,却发现指缝间流动的不再是滚烫的鲜血,而是掺杂着星砂的青铜脓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看看你造的神......”阁主的残魂如同幽灵般从星盘的缺口中渗出,他半透明的身躯缠绕着青铜巨树的根须,缓缓飘向燕昭。阁主伸出指尖,轻轻点在燕昭的眉心,声音冰冷而诡异:“归墟不是囚笼,是你我共生的子宫......”
燕昭的机械声带发出一声愤怒的龙吟,声音响彻天地。他体内的微型归墟突然坍缩成一个黑洞,产生出一股强大的吸力,将方圆百里的噬宙虫疯狂吸入脊椎。其中某个被吞噬的虫体腹部逐渐透明化,露出正在消化的记忆残片。燕昭定睛看去,那正是萧天阙将龙心锁嵌入他额头的那个雨夜,记忆中的画面如此清晰,却又如此残酷。
在归墟的深处,青铜巨树开花了。那开花的声响震碎了云层,如同末日的钟声。花瓣间坠落的并非晶莹的露水,而是凝固的时空碎片,每个碎片都映着不同时期的燕昭自戕的画面。萧天阙见状,心中大骇,逆鳞突然离体,在空中飞速旋转,拼成浑天仪的虚影。然而,诡异的是,仪针竟反向旋转着,径直刺入自己的眼眶,鲜血瞬间涌出。
“戌时三刻......”燕昭的神格在喉间凝成一把光刃,散发着凌厉的气息。他清楚地看见自己后颈延伸出的根须刺入地脉,将龙脉灵气疯狂地转化为青铜瘟疫。镇渊司的机械修士们像是被施了魔法,集体跪拜在地。他们的关节咬合处伸出星轨嫩芽,正逐渐将他们的血肉之躯改造成一座座移动祭坛,场面诡异而恐怖。
青丘女帝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九尾突然石化,心中充满了绝望。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奋力掷出手中的梳妆镜。梳妆镜化作一道流光,穿透时空的凝滞,镜面映出了一个更加恐怖的真相:归墟深处的青铜巨树上,十万具萧天阙的尸骸正被锻造成齿轮组。每一个齿轮的咬合,都在燕昭的体内引发一场地震,他机械心脏的跳动频率也逐渐与巨树根须的律动同频,仿佛被卷入了一个无法挣脱的宿命漩涡。
“这才是......真正的天倾之战......”阁主的残魂疯狂地扯开自己的胸腔,露出跳动的星盘核心,那核心散发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一切邪恶的源头。燕昭手中的葬龙剑像是被某种邪恶力量操控,突然调转剑锋,不受控制地朝着萧天阙的龙心刺去。那角度,竟与三百年前那个雨夜的致命角度分毫不差。
一轮血月从巨眼的瞳孔中缓缓升起,散发着诡异的红光。青铜雨如倾盆而下,淋在萧天阙破碎的逆鳞上。那些龙血在青铜雨的催化下,逐渐转化为星轨润滑剂。萧天阙在这绝望的时刻,最后奋力抓住燕昭的机械手腕,鳞片剥落处,露出森森白骨。他看着燕昭,眼中满是不舍与眷恋,虚弱地说道:“你听......巨树开花的声响......多像......我们初遇时......”
燕昭的神格在这一刻突然超载,体内的微型归墟炸成一片绚烂而恐怖的星云。这股强大的力量将青铜巨树投影到现世的苍穹之上,十万条根须如同一根根巨大的触手,垂落大地。每个根须末端都卷着一具燕昭模样的实验体,他们的机械眼同步亮起金光,齐声诵念着弑神咒文,声音整齐而诡异,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拖入无尽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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