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齿轮咬合的轰鸣声,如同一阵阵震耳欲聋的闷雷,无情地碾碎了最后一声惨叫。那声音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撕裂,让人的灵魂都为之颤抖。燕昭的葬龙剑奋力地卡在齿缝间,剑身宛如一面诡异的镜子,映出无数挣扎的残魂。这些残魂,皆是那些不幸阵亡的修士所化,他们的灵体被机械齿纹残忍地撕扯成荧光碎屑,如同被狂风肆虐的残花败叶。荧光碎屑顺着齿轮凹槽缓缓流动,最终注入青铜巨人那粗壮的脊椎阀口,为这具高达三百丈的恐怖杀器,提供着由哀嚎驱动的邪恶能量。
“闪开!”萧天阙的断角如同一团燃烧的雷光,迸发出耀眼的光芒。他手中的逆鳞刀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迅猛地斩断了横扫而来的青铜巨臂。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青铜巨臂轰然断裂,肘关节处如同火山喷发一般,喷出了密密麻麻的虫潮。那些噬宙虫幼体在落地的瞬间,像是被某种邪恶的魔法催生,迅速膨胀起来。它们的口器疯狂地啃食着地面上的尸骸,在这残忍的进食过程中,竟进化出了坚硬的金属甲壳,散发着冰冷而邪恶的气息。
燕昭眼神坚毅,毫不犹豫地抬起靴底,狠狠地碾碎了几只虫卵。虫卵破裂,黏液四溅,腐蚀出缕缕青烟,散发出刺鼻的恶臭。他目光如炬,看见巨人胸口那核心舱里悬浮着的修士遗物,每一件都承载着一段沉痛的过往。天机阁星奴的命牌,那上面或许还残留着星奴们对自由的渴望;镇渊司将官的虎符,曾见证过无数次的沙场征战;甚至还有青丘狐女褪色的婚契,仿佛在诉说着一段被命运捉弄的爱情。而每件物品,都缠绕着由亡魂化成的荧光血管,这些血管如同贪婪的触手,紧紧地吸附着物品,仿佛要将其中的执念汲取殆尽。
“核心是他们的执念!”萧天阙的声音如同洪钟,在这混乱的战场上回荡。他身上的龙鳞甲已经被噬宙虫酸液腐蚀出一个个蜂窝状的孔洞,看上去千疮百孔。“必须毁掉那些......”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决然,深知若不摧毁这些核心,他们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然而,危机并未就此停止。第二具青铜巨人如同一座从地下崛起的山峰,轰然破土而出。这具杀器的核心舱里,竟赫然悬浮着萧天阙旧部的龙鳞佩刀。当巨人掌心炮口开始蓄能,那恐怖的能量波动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扭曲。就在这时,佩刀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气息,突然发出一声悲鸣,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界限,将三万年前那惨烈的战场杀伐声,直接轰入了众人的神识之中。
“陈庆之的刀...”萧天阙的逆鳞刀,这把曾历经无数战斗、从未颤抖过的利刃,此刻竟微微颤动起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女儿满月时我亲手刻的避邪纹......”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曾经与陈庆之并肩作战的场景历历在目,那是生死与共的情谊。
就在萧天阙陷入回忆的瞬间,噬宙虫群如同嗅到了猎物的血腥,趁机如潮水般涌上。燕昭反应迅速,手中的葬龙剑瞬间掀起一股黑色的浪潮,试图阻挡虫群的进攻。然而,这些噬宙虫竟无比诡异,在死亡的瞬间纷纷自爆,酸液如雨点般飞溅,在巨人装甲上蚀刻出青丘图腾。图腾亮起的刹那,光芒万丈,核心舱的佩刀突然转向,刀尖迸发的并非凌厉的剑气,而是陈庆之残魂那饱含深情的执念:“萧大哥快逃!”
萧天阙的金瞳瞬间裂出血丝,那是愤怒与悲痛交织的眼神。他怒吼一声,刀锋毫不犹豫地贯穿巨人脚踝,然后顺着机械骨骼的缝隙,如同一道黑色的火焰般攀援而上。当逆鳞刀刺入核心舱时,陈庆之的残魂竟突然凝实,出现在众人眼前。“别毁掉!小囡的魂魄还在刀里......”陈庆之的残魂声泪俱下,那哀求的眼神让萧天阙的心猛地一揪。
青铜巨人的独眼,此刻竟如同人类一般,流出血泪。萧天阙的刀尖在距离佩刀仅仅三寸处凝滞,这个曾经在战场上屠灭十万魔军、威震八方的龙将,此刻却被同袍这最后的哀求,如同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噬宙虫趁机钻入他的龙鳞缝隙,在他的皮下疯狂啃咬,留下一道道如同二进制代码般诡异的伤口。
“那是幻象!”燕昭心急如焚,他深知此刻绝不能被情感所左右。他大喝一声,手中的葬龙剑如同一道闪电,瞬间斩断巨人右臂。黑血如泉涌般喷溅在核心舱的观察窗上,将那幻象染上了一层血腥。陈庆之的残魂突然扭曲,露出底层隐藏的机械触手,原来所谓女儿魂魄,不过是噬宙虫模拟出的情感陷阱,旨在扰乱他们的心智。
萧天阙如梦初醒,眼神中重新燃起怒火。逆鳞刀带着他的愤怒与决绝,终于狠狠斩落。随着一声清脆的断裂声,佩刀碎裂的刹那,十万道残魂如同被释放的厉鬼,尖啸着逸散开来。青铜巨人失去了核心的支撑,如同断了线的木偶,化作一堆废铁,轰然坍塌。萧天阙无力地跪在废墟里,双手捧着半截刻有“萧”字的刀柄,他的龙角裂缝中,缓缓渗出金血,声音低沉而悲痛:“第七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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