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的海底,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邪恶力量搅动,淤泥如同沸腾的开水般翻涌不息。燕昭手持葬龙剑,正奋力斩断那些肆意生长的青铜树根。然而,就在他以为暂时摆脱危机之时,脚踝突然被一股冰冷且坚硬的东西紧紧缠住,仿佛是死神伸出的无情之手。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只见九条刻满“葬”字的青铜锁链,如同一头头从地狱深处窜出的恶兽,破土而出。链尾那尖锐的倒钩,精准无比地扣住了他的颈环,让他瞬间动弹不得。与此同时,三百里外传来了神骸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啼哭,如同重锤一般撞击着众人的耳膜。而同样的锁链,也从神骸的脖颈垂下,像是天罚降临的绞索,开始将两人狠狠地拽向彼此。
“斩不断!”萧天阙心急如焚,手中的逆鳞刀毫不犹豫地劈在锁链上,刹那间,迸发出的火星如同飞溅的星辰,在这些火星之中,竟飞出了一些记忆残片。萧天阙的眼神瞬间凝固,他看到了三万年前那惨烈的一幕——初代龙侍同样被这无情的锁链绞杀,滚烫的鲜血溅洒在青铜巨树的年轮上,仿佛在诉说着一段被岁月掩埋的悲惨历史。
就在锁链不断缩短的瞬间,燕昭只感觉眼前一黑,紧接着瞳孔中炸开一片绚烂的星云。神骸那浩瀚无垠的创世记忆,如同汹涌的洪流一般,不受控制地涌入他的脑海。他仿佛置身于混沌之初,亲眼目睹神骸捏碎星辰,以星辰之力铸剑;又看到神骸用龙族的脊骨铺设成天河,那磅礴的力量令人胆寒;最后,神骸将半颗心脏深深地埋在了归墟之中,似乎在这片神秘之地埋下了一个巨大的伏笔。
而神骸的十二只复眼,此刻也同时映出了燕昭的凡尘往事。那些画面如同电影般在他眼前闪过:青丘女帝的婚契落在掌心,炽热的温度灼伤了肌肤;萧天阙剜鳞时,那殷红的血珠溅落在自己的睫毛上,滚烫的触感仿佛还在眼前;还有棺椁黑水中,自己孤独漂浮了三万年的孤寂场景,每一幕都让他的心如同被重锤敲击。
“停下!”萧天阙见状,心急如焚,机械左臂猛地卡进锁链的齿轮之中。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声响,零件四处崩飞,同时带出一片荧绿的血雾。然而,在这混乱之中,他却看到了一个更加恐怖的真相——每条锁链上的“葬”字,都在不断地渗出血液,那些血珠落地之后,竟化作了微型的燕昭与神骸,正在不知疲倦地重演着宿命的厮杀,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尽的轮回之中。
燕昭只觉得太阳穴处青筋暴起,两种截然不同的记忆在颅内疯狂交战,仿佛要将他的灵魂撕裂。他的左手不受控制地结出开天印,右手却本能地握紧葬龙剑,毫不犹豫地刺向神骸。然而,就在锁链绞入皮肉的疼痛忽然消失之时,他惊异地发现自己竟站在了青铜巨树的顶端,以一种俯瞰众生的姿态审视着一切。脚下,十万个自己同时抬起头,每个人的脖颈上都扣着渗血的命锁,那场面诡异至极。
“这才是...真正的我?”燕昭看着自己逐渐透明的双手,掌心处浮现出与神骸相同的星纹,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迷茫与恐惧。就在这时,海底突然升起十二面往生镜,每面镜子都映出了他在不同时期的终结画面:有时是被葬龙剑贯穿身体,鲜血四溅;有时则化作了青铜巨树的养料,逐渐消逝;而更多的时候,是与神骸同归于尽时那绚烂却又悲壮的爆炸,每一个画面都像是命运无情的宣判。
萧天阙看着燕昭逐渐陷入危险的境地,心急如焚。他的龙鳞甲在这一刻突然解体,如同破碎的战甲般散落一地。他毫不犹豫地徒手掰开命锁的齿轮,尽管指尖被锋利的记忆碎片割得血肉模糊,但他眼中的坚定却未曾有丝毫动摇。“这是因果律具象化的刑具...不能看那些镜像!”他大声呼喊着,试图唤醒陷入迷茫的燕昭。
然而,神骸却发出了一阵由啼哭转为尖笑的诡异声音,仿佛在嘲笑他们的挣扎。命锁表面的“葬”字,此刻凸起成为尖锐的利齿,开始无情地啃食着两人的魂魄。燕昭在剧痛之中,看到了更多的记忆残片:青丘女帝用婚契炼化命锁,那邪恶的笑容仿佛就在眼前;阁主在十万次轮回里,如同操控木偶般调整着锁链的长度,每一次的动作都似乎在推动着命运的齿轮;甚至还有萧天阙的前世,亲手将命锁的图纸交给初代神骸,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无比的震惊与愤怒。
“龙侍...永远学不会教训...”神骸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再次响起,它的脐带如同一条灵活的蟒蛇,突然缠住了萧天阙,尖端猛地刺入他胸口的机械核心。“你以为剜心就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萧天阙的右眼在此刻突然晶化,散发出一种奇异而坚定的光芒。他毫不犹豫地从脊椎抽出一截发光的骨刃——那是初代龙侍的逆鳞所化,刃身刻满了自毁符文,仿佛承载着历代龙侍的不屈意志。骨刃刺入命锁核心的刹那,所有锁链上的“葬”字同时爆发出刺目的血光,如同末日的火焰般燃烧起来。那十二面往生镜,也在这股强大力量的冲击下,浮现出一道道裂痕,仿佛即将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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